“皇上,我军已控制南北五十里河防,渡河过程几无伤亡,明军零星守军非溃即逃,未组织起任何有效抵抗。”

李自成凝神静听,脸上並无太多喜色。

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说白了也是形势所迫。

大顺立国之基在於替天行道、均田免赋,不能隨意欺压百姓。

可是不纳粮,几十万大军的吃穿用度从何而来?他打了一路,抢了一路,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没办法再停下来了,否则入不敷出,早晚会自行垮掉。

前路还有无数的明朝重镇,自己麾下虽说號称五十万大军,但实际上也就二十万出头,且大多数都是毫无战力的流民。

有优势的时候,他们会跟著疯狂砍人,一旦遇到些许挫折的时候,便会义无反顾的逃之夭夭。

所以,李自成对今后的战况並不持乐观態度。

“弟兄们,再打下两座城池,便是怀庆,那里有卢江王朱载堙,杀了朱载堙,后面还有晋王朱审煊!那是个顶个的肥啊,大伙加把劲!那都是咱的!”

別的不说,李闯王稳定军心的手段是真的很高明,虽然直白,但几十万大军也是真吃这一套。

身旁眾將与过路士卒听后纷纷振臂高呼,那热切的眼神比见到媳儿还热切。

李自成收起杂念,不再去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事到如今,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断无退路。

他率先跨上战马,身后宋献策、李岩、田见秀、刘宗敏、刘芳亮等一眾核心骨干,纷纷尾隨,直奔汾州。

途中路过河津县,遇到百姓夹道相迎,甚至很多人都將积攒下来的粮食拿来劳军。

这一切都是自发的,因为闯军过境,的確如其宣传的那样,对百姓秋毫无犯,只针对官衙、藩王和豪绅。

相比之下,这大明朝,当兵的亦军亦匪,横行乡里,当官的更是欺压良善,不辨是非。

周边田亩大多被藩王、乡绅、地主兼併,他们想要自己种点粮食,只能是先耕完地主的地,再去偷偷去开垦些贫瘠荒地。

不被发现还好,一经发现或被举报,轻则没收耕地,追加税赋,重则一亩三十大板,甚至会有牢狱之灾。

他们真心希望这支军队能推翻腐朽的朝廷,这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李自成见状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人群之中。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了,咱大顺军不缺粮食,这些大伙儿都拿回去,好好过日子,等咱推翻了暴明,打下了江山,有的是好日子过,到时候,我李自成一定回来,与诸位父老痛饮庆功酒”

“闯王......”

嘈乱中听到有个稚嫩的声音喊了自己一声,李自成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躬身將那孩子抱起,哈哈大笑了一声,问道:“小娃娃,你告诉俺,谁是闯王啊?”

那孩子也不怕生,眨巴著眼睛,奶声奶气的唱了起来:“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童谣一起,顿时引得周围眾人哄堂大笑,气氛热烈。

接著,那孩子又说道:“贾大大被人打了,贾大大是好人,打他的人才是坏人!闯王打坏人!”

李自成闻言一愣,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宋献策,而后者回了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此时,一个农妇慌忙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歉意地伸手想要接回孩子。

“闯王莫怪,小孩子家胡咧咧,您大人大量,千万別见怪......”

“无妨无妨。”李自成又摸了摸虎头虎脑的大头,追问道:“娃娃,你口中的贾大大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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