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又咳出几口淤血,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碴。
头顶上方,隱约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还有法术轰击冰层引发的沉闷巨响,以及冰体断裂、碎块坠落的轰鸣。
黑煞教的人还没放弃。他们被那狭窄险峻的入口暂时阻挡。
加上对这未知深渊的本能忌惮,才没有立刻追下来。
但林凡知道,这拖延不了太久。
七长老那种级別的老怪物,虽然受伤但一定有办法下来。
“不能……死在这里……”
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的冰原上骤然燃起的一点星火,顽强地支撑著林凡即將涣散的意志。
如果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冰窟里,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般无声无息,那也太憋屈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肉体的痛苦。
他拼命集中起残存的精神力,试图重新沟通丹田。
然而,丹田內的古柳突然死寂,如同乾涸的河床。
反倒是那股寂灭剑意,在感受到宿主生命力的急剧衰减和外界同源煞气的刺激后,变得愈发“活跃”。
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冰冷死寂之意,加速吞噬著他残存的生机。
就在这內外交困几乎要彻底沉沦的绝境中,紧贴在他胸口皮肤上的那枚得自慕寒舟的白色玉简,再次传来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冰凉气息。
这股气息,与他体內的寂灭剑意和玄木煞气都截然不同。
它没有死寂的绝望,也没有煞气的歹毒,而是一种近乎绝对剔透的“静”与“空”。
仿佛能冻结时间,抚平一切躁动与痛苦。
在这股冰凉气息的浸润下,林凡意识深处,慕寒舟留下的那八个字“寂灭非终,轮迴非始”。
再次如同黄钟大吕般炸响,字字珠璣,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玄奥道韵。
同时,他丹田內一直沉寂的青金色泛点湛蓝色的古柳,也仿佛被这外来的“静”与体內的“寂”所引动,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玉简的“静”、剑意的“寂”、以及古柳本源的“源”,三者之间,似乎產生了某种难以言喻超越林凡理解的微妙共鸣。
这短暂的异动,如同在溺水將亡时抓到的一根稻草,让林凡的精神陡然一振。
“机会!”
他心中嘶吼,猛地用尚存知觉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烈的刺痛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让他昏沉的意识瞬间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他不再试图去强行控制那些远超他当前境界的力量,无论是寂灭剑意还是混沌归藏力。
他知道那是以卵击石。
他將全部残存的精神力,孤注一掷地集中起来,引导著玉简传来的那丝冰凉气息,再小心翼翼地混合著古柳本源那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以一种极其笨拙的方式,在体內最关键的心脉和头颅识海外围,构建出一个最粗糙的微型结界。
这个结界无形无质,脆弱得可能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吹散。
但它却奇蹟般地暂时隔绝了大部分玄木煞气的持续侵蚀,也一定程度上缓衝了寂灭剑意对神魂的冻结影响。
就像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突然堵住了几个最大的窟窿。
虽然依旧寒冷,但至少不再是毫无遮拦。
林凡终於获得了一丝能够勉强行动的喘息之机。
“必须离开……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能设法疗伤……”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一翻身。
“呃啊!”
这个对於常人来说简单无比的动作,此刻却如同刮骨剜心。
全身的伤口仿佛都被再次撕裂,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晕死过去。
他艰难地从冰冷的霜尘中挣扎著爬起,单膝跪地,又是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控制不住地喷出,在洁白的地面上留下刺目的痕跡。
他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冰碴摩擦肺腑的嘶哑声。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瞬间就被冻结成冰珠。
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环顾这个险些成为他葬身之地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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