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年前
周凤玉撑著伞,失魂落魄地找到她的宿舍,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说,云海带著家里所有的拆迁款跑了,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行李,电话再也打不通。
在此之前,住校的云荑对家里拆迁的事一无所知。
仔细追问下才知道,爷爷奶奶留下的三套老房子都在拆迁范围,建靖北市博物馆。
那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款。
然而,云海没有给妻子儿女留下一分钱,甚至没有一句交代,就这样捲款消失,无影无踪。
当她心急如焚地跟著失魂落魄的周凤玉赶回那个曾经的家时,只看到她们的家当,被像垃圾一样隨意丟弃在冰冷潮湿的楼道里。
而那时,云途还在高中住校。
周凤玉怕影响他高考,强忍著没敢第一时间告诉他。
在周凤玉六神无主、充满依赖的目光中,云荑咬紧牙关,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和愤怒,在距离市区较远的地段,火速租下了一套逼仄破旧的两居室。
又了整整一天时间,在邻居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將那些散落的“家当”搬过去,勉强拼凑出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棲身之所。
云荑也曾试图寻找云海,甚至报了警。
然而警方的调查结果冰冷而残酷:
云荑的爷爷奶奶生前立有遗嘱,明確指定房產仅由云海一人继承。
因此,拆迁款属於云海的个人財產,他有权自由处置,包括带走。
周凤玉作为配偶,在法理上也无权要求分割!云海的行为在伦理上固然恶劣至极,但在法律层面,他並未违法。
警察只能遗憾地表示爱莫能助。
从那一刻起,云荑便在心里彻底埋葬了“父亲”这个称谓。
更让人绝望的是,周凤玉打了几十年工,所有的钱都被云海拽在手里。
周凤玉连具体金额都说不清,甚至还和警察说,在日常开销中,可能已经用完了。
也从那一刻起,云荑对『钱』对“房子”產生了近乎执念的渴望。
她要亲手买一套只属於自己的房子,一个谁也夺不走、赶不出的真正港湾。
周凤玉担心影响云途高考,让他安心在学校备考,高考后再回家。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云途很快从一个同样住在拆迁区的同学口中得知了家里的变故。
他请假冲回云荑租住的破屋,对著空荡荡的“家”和愁云惨雾的母亲姐姐,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
而经过这件事后。原本成绩就勉强的他,高考彻底失利。
復读一年,也只堪堪考上了一个四五线城市的末流二本。
而那时,云荑刚结束大二学业,升入大三。
学校的课程已经不多。
她毅然搬出宿舍。
白天、晚上……
她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哪里做工的时间与无课的时间对得上,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她给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做家教;去培训机构;去快餐店通宵端盘子、洗碗……
她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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