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山谷里的火光,將北线阵地上空的云层烧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祁连山站在山顶,风吹过,捲来一股滚烫的、混合著硝烟与血肉焦糊的独特气味。

他把那把刚刚饮过血的刺刀,在一名越军军官的军装上,一寸一寸,擦得鋥亮。

然后“咔”的一声,插回鞘中。

无线电里,各个伏击单位的战果报告还在嘶啦作响地传来,但已经没人去听了。

结果早已註定。

这场代號“屠蛇”的战役,从他父亲祁明峰在地图上画出那个缺口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营长,师部命令!”赵蒙生拖著一条被弹片划伤的腿跑过来,电报纸被他攥得有些发皱。

“我营脱离北线战场,作为全军前锋,向南穿插,目標……”

赵蒙生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呼吸陡然急促。

“目標,河內。”

祁连山替他说完。

他转过身,看著身后那些还带著伤,却个个双眼冒火的士兵。

“都听到了?”

“听到了!”

回答声七零八落,但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膛里砸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

祁连山大手一挥,“出发!”

“钢铁先锋营”这把尖刀,在捅穿了越军王牌的心臟后。

没有片刻停歇,调转方向,直插敌人腹地。

战爭的节奏,被拉到了极致。

没有“势如破竹”,只有碾过的履带下一截截断裂的铁轨。

没有“摧枯拉朽”,只有被丟弃在路边、还冒著热气的饭盒。

高平、同登、老街……

一个个曾经需要用人命去填的地名,如今成了路牌。

我军五路大军,像五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了越南的国土。

越南乱了。

前线的將军把电话打到河內,听筒里只有两种声音:爭吵,和掛断电话的忙音。

这些高层面的博弈,前线的士兵感觉不到。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

贏了。

而且正在走向一场彻头彻尾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祁连山率领的“钢铁先锋营”,永远冲在最前面。

他们甚至完整缴获了一个炮兵团,里面的越南兵跑得太匆忙,炮衣都没来得及盖。

战士们的士气,已经不是高涨,而是狂热。

“营长!前面就是红河!过了红河,就是河內!”

一名侦察兵骑著缴获的嘉陵摩托冲回来,满脸都是黑色的油泥,只有牙是白的。

祁连山爬上一处高地,举起望远镜。

远处,平原的尽头,一座城市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隱若现。

那就是河內。

越南的首都。

“我操!看见了!老子看见河內了!”

一个叫李二牛的年轻士兵扔掉钢盔,指著远方又蹦又跳。

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著那个方向。

“打进去!咱们第一个打进去!”

“抓了黎笋,让他给咱们磕头!”

一个老兵解开裤子,对著河內的方向撒了泡尿,畅快地大笑。

“老子要在还剑湖里洗个脚!”

战士们笑著,闹著,仿佛不世之功已经唾手可得。

一个兵把缴获的法国罐头扔上天,另一个在坦克装甲上用刺刀歪歪扭扭地刻下“老子来过”。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正在创造歷史。

这场战爭,將以他们衝进河內,举行一场盛大的胜利阅兵而告终。

祁连山放下望远镜,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士兵们身上那股沸腾的战意。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军至今,亲手攻克一个国家的首都。

这是何等的荣耀。

他甚至已经在构思,要用什么样的突击队形,第一个衝进那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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