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喧譁声,由远及近,似乎正朝著土地庙而来。声音里夹杂著炫耀、议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快看!那是流云斋的孙讲师!他可是带出过好几个道院外院弟子的!”

“听说他一个小时收费五块灵石!还得提前三天预约!”

“嘖,五块?刚才我看到翠微阁的刘师姐,人家是內门弟子,开口就是十块灵石起步,还只辅导有潜力的双灵根以上!”

“完了,我家那小子才三灵根,这点家底,请谁去啊……”

一群穿著稍显体面、但依旧带著棚户区痕跡的散修家长,簇拥著一位身著淡蓝色道袍、面容矜持的中年修士,从庙门前经过。

那孙讲师微微昂著头,目光扫过破败的土地庙,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隨即被更多围上来的家长淹没。

这一幕,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土地庙与外界最后一点脆弱的隔膜。

私教盛宴的喧囂与浮躁,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涌了进来,映衬著庙內的死寂与绝望。

“私教……”顾叔望著那群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咱们请不起私教,但咱们有『私教』啊……”

他猛地转头,看向顾伯山,眼中闪烁著疯狂的光:“族长!咱们最大的『私教』,不就是厌儿肚子里那玩意儿,还有咱们这一家子快烧乾的魂吗?!”

“它教咱们怎么在绝境里扒拉食儿!教咱们怎么用痛楚当鞭子!教咱们怎么把一身烂骨头磨成钉子,去扎那些王八蛋的脚底板!”

这话如同疯子的囈语,却奇异地点燃了庙內最后一点残存的火星。

是啊,他们请不起道院的讲师,但他们有这仙界最残酷、最直接的“老师”——生存本身,以及附著在生存之上的所有痛苦与算计。

顾伯山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回顾厌身上。小傢伙似乎被外面的喧闹惊扰,在睡梦中不安地蹙了蹙眉,体內那冰冷的异种能量隨之微微荡漾。

黄金瘤、痛苦、魔改功法、全族魂链……这些被主流鄙弃、被视为邪路和灾难的东西,此刻,反而成了他们唯一拥有的、独特的“教育资源”。

一场由豪门资本主导的私教盛宴,正在庙外如火如荼地上演。

而庙內,一场基於自身血肉与魂魄的、更加极端和诡异的“私教课”,也即將被推向前台。

顾伯山眼中最后一点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轻声开口,像是在宣布一个神圣而残酷的誓言:

“从今天起,厌儿的『私教』,就是我们顾家四十几口人的命。”

“教材,就是这仙界的冷酷规矩和我们的血肉之躯。”

“目標,不是在他们的考场上拿高分……”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

“而是活下去!用我们自己的方式,狠狠地活下去!”

私教的兴起,堵死了所有的常规道路。

却也逼著顾家,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邪路上,走得更深,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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