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流量变现
风险员消失后留下的死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沉重。
那份被拒绝的“励志典型”策划案,像一团华丽的鬼火,仍在每个人脑海中灼烧,映照出两条截然不同的前路——一条是屈辱的“生”,一条是刚烈的“死”。
庙內无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
屈辱、不甘、后怕,还有一丝被巨大诱惑撩拨后又强行压下的心悸,在每个人心头翻腾。
“族……族长,”顾叔最先打破沉默,声音乾涩,带著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咱们……真就这么拒了?那可是……直通评估的机会啊!”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那股不甘心却真实存在。
“不然呢?”一位白髮族老厉声喝问,声音却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去当那戏台上的猴儿?让厌儿一边吐血一边对司马家感恩戴德?然后呢?就算进了道院,一辈子顶著『司马家捧出来的可怜虫』这名头?我顾家寧可绝种,也不受这口窝囊气!”
“可要是初试都过不了呢?”另一个中年族人红著眼反驳,“南宫家、司马家的执事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咱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那『歷史贡献』的说辞,骗骗自己行,能骗得过他们?”
爭论再起,但这一次,少了之前的激烈,多了几分绝望下的无力与迷茫。拒绝固然保住了气节,但前路的黑暗,也因此变得更加浓稠,几乎令人窒息。
苏婉紧紧抱著顾厌,將脸埋在他瘦弱的肩头,肩膀微微耸动。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儿子能活下去,有机会踏上道途。但一想到儿子要被当成奇观展示,要被强迫说著言不由衷的话,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顾全,忽然迟疑地开口:“族长刚才那风险员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说『舆情已起,覆水难收。主动权,不在尔等了。』”顾全努力回忆著那模糊的低语,脸色发白。
舆情已起,覆水难收!
主动权,不在尔等!
这两句话,像两道冰水,浇得眾人透心凉!
是啊,坊间关於顾家的谣言早已传开,同情也好,猎奇也罢,顾家这“破落”的形象,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司马家可以主动提出合作,也可以被动利用这已然形成的舆论!
就算顾家不合作,司马家难道就不能暗中推波助澜,將顾家打造成他们想要的“符號”吗?到时候,无数双眼睛盯著这座破庙,顾家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解读、扭曲!他们想安安静静地“陈述事实”?恐怕由不得他们了!
这才是风险员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这句低语的真实含义——合作,还能换来一点可怜的资源和看似可控的剧本;不合作,就將彻底沦为舆论的傀儡,被无形的手推向更不可测的深渊!
一种更深层次的、关乎信息与话语权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每个人。他们以为拒绝了条款就保住了自主,却没想到,在更高的层面上,他们早已失去了对自身敘事的控制权。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一个年轻族人绝望地喊道。
“这就是规则。”顾伯山的声音嘶哑,带著一种认命般的冰冷,“弱者的真相,从来都由强者书写。我们现在,连书写自己故事的笔,都握不住了。”
庙內再次陷入死寂,一种比之前更加彻底的绝望瀰漫开来。反抗似乎失去了意义,因为敌人掌控的,不仅仅是资源,更是定义“现实”的权力。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顾伯山怀中那黑木盒,再次传来了清晰的灼热感!这一次,热量更加集中,甚至隱隱指向了供桌上那面用来显示家族灵脉股份的、早已残破不堪的水镜术基盘!
那水镜术基盘,是顾家祖上传下的老物件,虽已无法连接灵脉金融网显示实时数据,但最基本的映照功能还在。
残契在指向它?
什么意思?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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