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內。
萨沙和莎婭此时已经彻底愣住了。
他们手中的木杯僵在半空，里面的麦酒微微晃动，映照著他们脸上交织的震惊和茫然。
莎婭眼中甚至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胡恩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
直接敲碎了他们脑海中那个仅仅是为了寻求庇护和换取好处的简单盟约框架。
並展现出了一个他们从未敢想的恢弘而可怕的蓝图。
部落联合体？
共同议事机制？
去对抗潜在威胁？
这些词汇每一个后面的意义都沉重得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萨沙作为一个战士，他的第一反应几乎是本能地感到恐惧，下意识就要强烈反对。
他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双黄色的竖瞳因为激动而收缩，而且声音还不自觉地拔高，带著难以置信的意味：
“胡恩酋长！您……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他几乎要站起来，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连带著声音也一同颤抖起来：
“部落联合体？对抗威胁？您指的是什么威胁？那样的联合体一旦出现，威胁只有……”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心中的疯狂猜想也脱口而出：
“难不成威胁是三个大国？这太疯狂了！胡恩酋长，恕我直言，这根本是以卵击石！”
他猛地转向自己的妻子，语气急促而带著责备：
“莎婭，你听到了吗？这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结盟，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安稳地活下去。
加入这种註定要毁灭的疯狂计划，会把整个黑池部落拖入万劫不復的深渊，我们拿什么去对抗帝国？
难不成就凭我们这些破烂武器和胡恩酋长这几座哨塔吗？帝国的大军碾过来，我们连沼泽里的泥鰍都不如！”
他的话语充满了对绝对力量差距的直观认知和恐惧，在他看来，胡恩的想法无异於自杀。
可，莎婭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她那双睿智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当然能想到萨沙的担忧，而且內心的恐惧依然存在。
只是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已久被胡恩一席话给点燃的野望和兴奋。
她早就受够了在黑池沼泽里苟延残喘，受够了族人的麻木和贫穷。
胡恩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一直被现实压抑的野心。
“萨沙！冷静点！”
莎婭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她罕见地打断了自己的丈夫。
那雪白的尾巴因为情绪激动而用力拍打著地面，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萨沙，你眼里只有恐惧所以只能看到差距，你根本就看不见那足以令部落脱胎换骨的机遇。”
她猛地转向丈夫，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变得激烈：
“安稳地活下去？在黑池沼泽里像我们的祖辈一样，吃著发臭的鱼乾，守著那点可怜的產出，隨时担心被更强的部落吞併或者一场瘟疫就灭族，这就是你想要的安稳？这就是你作为酋长对族人的责任吗？”
“莎婭！你！”
萨沙被妻子突如其来的尖锐反驳噎得满脸通红，鳞片都炸了起来，怒声大吼：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把族人往火坑里推吗？”
“萨沙，是你太过懦弱和短视，长期偏安一隅让你已经丧失了勇往直前的心气！”
莎婭毫不退让，她站起身，虽然体型不如萨沙高大，但此刻的气势却完全压过了丈夫。
“帝国的力量我也知道有多恐怖，但也正是因为我们恐惧，所以我们才会祖祖辈辈都要仰仗別人的鼻息生存，才会去乞求別人的怜悯，才会一直这么弱小！”
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萨沙，脑海中想起井然有序，充满生机的磐石部落，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看看这里，萨沙！你难道对这里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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