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国宝孕吐到崩溃,冷麵团长彻底破防!
最里面,那个被油纸包著的、只吃了半个的肉包子,已经彻底干硬,边缘甚至泛起了一点青色的霉斑。
她將它拿了出来,用纸包好,扔进了墙角的纸篓。
然后,她坐下,铺开稿纸。
笔尖落下。
写的,不是俄文,也不是中文。
是一行行冷静而优美的,高等数学的语言。
她在重建那个“非线性补偿函数”。
从第一性原理开始。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需要她的全部脑力,全部心神。
夜,一寸寸地,深了。
灯光,將她的影子,牢牢地钉在墙上。
孕吐,像一只被惊醒的恶兽,在她胃里,疯狂地衝撞。
她一次又一次地放下笔,衝到墙角,剧烈地乾呕。
又一次又一次地,用冷水拍著脸,回到桌前。
当陆津言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她趴在桌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孕吐而蜷缩成一团,肩膀在无声地颤抖。
桌面上,稿纸散落一地。
那盏他亲手换上的、光线柔和的磨砂灯泡,將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侧脸,照得让人心碎。
空气里,瀰漫著令人心悸的气味。
他手里的牛奶和鸡蛋,“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牛奶溅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一片狼藉的、刺眼的白。
陆津言僵在门口。
那股混杂著酸腐和机油味的空气,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看见了。
看见她蜷缩在那张松木书桌前。
她单薄的脊背剧烈地弓起,每一次无声的乾呕,都让她的身体的抖动。
那盏他亲手换上的、光线柔和的磨砂灯泡,此刻却將她脸上那层近乎透明的苍白,照得无所遁形。
桌上的稿纸,散落一地。
那些他看不懂的俄文字母和公式,爬满了她的战场。
这不是他认识的林姝。
不是那个在谈判桌上言辞犀利、气场全开的女王。
不是那个在灯下冷静翻译、笔下生风的特聘顾问。
这是一个被痛苦彻底击垮的纯粹的病人。
他胸口那股被压抑了数日的疲惫和杀气,被眼前这一幕,撞得粉碎。
他终於动了。
军靴踩过地上的狼藉。
他三步並作两步,衝到她身边。
一股滚烫的、属於活人的热度,从她身上传来。
他伸出手,那双常年握枪、布满厚茧的手,在离她肩膀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可以拆解一枚最复杂的水雷,可以在漆黑的深海里判断敌舰的方位,可以在枪林弹雨中下达最冷静的命令。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触碰一个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怀孕的女人。
就在这时,林姝的身体软了下去,从椅子上,向地面滑落。
陆津言的理智,在那一刻,彻底断线。
他猛地俯下身,长臂一伸,在她滑落的前一秒,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很轻。
轻得,像一捧没有重量的羽毛。
怀里的身体,滚烫得嚇人。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坚硬的胸口,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太阳穴上。
她的眼睛紧闭著,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陆津言抱著她,高大的身体,第一次,因为怀里这微不足道的重量,而感到了僵硬。
他没有再犹豫。
他抱著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衝出了那扇门。
他没有关门。
屋里那盏炽白的灯,和那台依旧在“嗡嗡”作响的风扇,连同那一地狼藉,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拋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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