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伽利学院四位s级生中,裴家歷史底蕴实际最为深厚。

昔日皇室掌权时,裴家就曾以司祭之位显赫一时。

即使后来皇室式微、司祭之职废除,裴家也未曾沉沦,反而另闢蹊径,如今已牢牢掌控著联邦的贸易命脉。

然而,裴家世代相传的古老传统,始终未曾断绝。

直至裴妄枝降生,其天性中那份与生俱来的悲悯,仿佛神明垂跡,令他被誉为“神明代行者”。

他双手交叠置於胸前,眼帘低垂,薄唇微动,仿佛在无声地祈祷,那份专注的虔诚让他周身散发著一种近乎圣洁的光晕。

懺悔室的日常工作主要是待这些懺悔的学生走后清洁地面、擦拭器物以及对工具进行维护保养。

江盏月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向角落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她掏出执勤生的权限卡,在门禁处轻轻一刷,伴隨著一声轻微的“咔噠”声,暗门无声地向內滑开。

门后是一个阴冷的房间,江盏月刚刚走进去,皮肤上就被黏上寒气。

正中央的铜质托盘里,盛著深色液体,液体散发出略带腥气的味道。

其中浸泡著的,是一根通体黑色的长鞭。

它平时极少出现,唯有执行最严厉的降级处罚时,才会被请出这幽暗的囚笼。

江盏月打开旁边的抽屉,面无表情地取出一个小罐子,往托盘里的深色液体中滴入几滴更加粘稠的保养液。

油液坠下,盪开微小的涟漪,很快融入其中。

接下来的就是等待,等过一段时间后,长鞭里的杂质会析出,到时需要用特製的剪刀將杂质去除。

等她完成器物保养后,懺悔室的开放时间也结束了,之后清扫地面,今天的执勤任务就能完成。

她计划得很好,却没料到事情会发生变故。

***

懺悔室的大厅,裴妄枝的目光落在刚走进来的夏微澜身上。

此时整个懺悔室大厅只剩余他们二人。

那双深邃的紫罗兰色瞳孔中飞快闪过异样,隨即又恢復成悲悯的平静。

夏微澜的脸上还带著未完全消退的淤青,可眉宇间那份长久縈绕的愁苦阴霾却消散了许多,甚至透出几分罕见的安寧。

裴妄枝脸上掛著惯有的温和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夏微澜,你今日前来,是心中仍有罪孽需要懺悔吗?”

夏微澜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想,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飘忽,“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值得我今后所有目光追隨的方向。”

裴妄枝脸上的悲悯微微一滯,如同完美的面具出现了细微裂痕,隨即化为恰到好处的关切,“是吗?即使今后没有神的宽恕,你未来可能还要承受更多的苦难,你也甘愿?”

夏微澜竟然抿唇笑了笑,“您曾经说,苦难是神的考验。”

他话语里是近乎幸福的满足感,“现在想来,或许是的。而我已经通过了考验,找到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今后,不会再来了。”

裴妄枝的眉宇舒展开,仿佛由衷地为他感到欣慰,温声问道:“能告诉我,那个给予你救赎的人是谁吗?愿神的光辉也庇护於她。”

夏微澜脸上立刻浮现一丝羞涩的红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叫??江盏月。”

目送著夏微澜带著一身释然与希望离开懺悔室,裴妄枝独自坐在长椅上。挺直的背脊依旧如常,仿佛一尊完美的圣像。

但那层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悲天悯人的光晕开始无声地片片剥落。

“幸福?”他无声地笑了笑,烛火在他面前轻轻摇曳,衬得他那俊美的脸有几分诡譎。

低贱的平民也配拥有这种东西?

“江,盏,月。”他缓缓咀嚼著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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