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空青的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直到次日一早,被福伯那明显压低音量的呵斥声吵醒。
“你们是怎么干的活?还好昨晚下雨,少爷没在凉亭中看书,这要是倒了將少爷砸到怎么办?到时候你们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白空青听著福伯的呵斥之声,將房门推开。
一开门,一股带著泥土的潮湿气息迎面而来。
绵绵春雨仍在下著,而不远处的屋檐下,福伯正在呵斥著面前的几个工匠。
身材魁梧的工匠,被有些佝僂著身子的福伯不断呵斥,一个个躬著身,缩著肩,不要说反驳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他们不远处,昨天刚重新搭建的凉亭顶棚发生了倾斜。
好在立柱比较稳当,亭子顶虽然倾斜却並未坍塌。
“我们…我们现在就將这凉亭拆了,重新搭建好,工钱,工钱我们也不要了。”
最终,为首的工匠,也就是小孩应天星的父亲轻声开口,言语中带著侷促。
“少爷,你起来啦,快去备好吃食和热水。”
只是他面前的福伯却没有理会他的话。
在听到白空青房门打开之后,原本严肃的脸上笑容绽放,开始吩咐边上的下人。
“福伯。”
白空青喊了一声,但他並未去阻止福伯训人,也没有为工匠说好话。
而是隨后沿著屋檐走到凉亭边上,打量起了倾斜的凉亭。
白空青虽然正义感较强,但这並不代表他就是圣母。
福伯说的也確实没错,对方既然是工匠,那就得將活干好,这种凉亭用的是榫桙结构,亭顶是层层木樑堆砌,本就异常沉重,这要是坍塌砸下来,那可就是人命官司了。
“少爷,我这就让他们现在就重新搭建,不会耽搁少爷晚上看书。”
见到白空青打量凉亭,福伯倒是没有说是工匠的失误。
“现在还在下雨,等雨停吧,先將这里拦起来。”
白空青点头应了一句,倒也没让人现在就去干活,说完之后,看向为首的工匠:
“我记得昨天你儿子说过,这搭建的亭顶尺寸有误,並不稳当。”
工头没想到白空青並不是苛责,而是突然发问,愣了一下,隨后也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是…是这样的,现在看来,我儿子说的没错。”
“你儿子很有灵性,这很难得,若是就这样埋没可惜了,你应该让他去学堂,我这里的书籍也可以隨时借读,只有博古通今才能不埋没其天赋。”
白空青回想起应天星,又想到了伤仲永的故事,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谢谢贵人提点,谢谢贵人提点,我回去之后,就算是將家中良田全部卖了,也定会送他去上学的……”
工头这是第二次听到白空青说他儿子有灵性了,顿时连连点头。
他们做工匠的,虽然凭藉手艺吃喝还是不愁的,却也没有多余的钱財供小孩读书。
原本他想著,自己的儿子能识字再懂些简单的算术就可以了,毕竟以后也是要继承他手中墨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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