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柜檯边放了一张方桌,桌子边坐了一个身穿夹袄的老者。

老者鼻樑上架著一副厚镜片的老镜,唇上两撇白短须,打理的很有型。

左手抚膝,右手放在一沓厚厚的帐本上面,手边放了一个两尺多宽的算盘。

身边站了一个半弯腰的中年人,身后站了几个身穿黑色短衣短褂得壮实伙计。

看老者气定神閒的坐在那里,气度丝毫不输后世的小领导。

杨永胥此时也在打量儿子领进来的军官,只见这人身高七尺身姿笔挺,面向儒雅样貌堂堂。

笔挺的军服穿在身上更衬身材,脸上带著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特別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领口几颗金色三角星,自己对国军的军队等级也略有了解,这人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上校之职位。

想必身后能量很大,看来望舒身上也是带著点气运呢。

杨永胥和张向北目光对上,立马起身微微頷首行礼,伸手指向桌子另外一侧的椅子。

“长官,鄙人杨永胥,是这杨记粮行的东家,此次贸然相请,其实是有一门生意想和贵军做。

请坐,具体详情咱们慢慢谈,上茶!”

中华自古都是礼仪之邦,特別是这个年代人更看重这个,看这个老者低头行礼。

张向北也赶紧低头回礼,顺势坐下,刚坐定便有小儿给上了一盏茶。

“谢谢!”张向北伸手护住杯子一侧,轻声道了一声谢,扭过头:“杨老伯,我姓张,名向北,您叫我向北就好了。

別人开店都是等著客人上门,你却可以主动出击,怪不得生意可以做的这么大。

我一路行来,像你们家这种六开门的门面可不多,不知?”

自清亡之后神器无主,群眾並起、军阀割据、混战不断,败兵、盗匪肆孽横行!

吃这碗饭的人大多粗鄙无文蛮横的很,这人却彬彬有礼,让杨永胥印象大好。

做生意就像送礼,要么不送,要送就一定要出人意料,才能让人喜出望外。

杨永胥伸手一摆,从货架上虚扫而过:“张长官,如你所见我是做粮食生意的。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知我能不能和你做一笔粮食生意?”

如今兵荒马乱的,粮食简直可是价比黄金,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黑心商人囤积居奇,趁机大发国难財。

导致有钱也难买粮食,无辜饿死不知多少老百姓!

可做买卖也没有这样直接当街拦人的。

这对父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老伯,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非买不可呢?”

“哈哈,张长官,论打仗我不行,可做生意你肯定不如我,这年头还有人嫌手上粮多的么。

前些日子我甚至看到川省来的兵面黄肌瘦、衣衫襤褸,就和乞丐也差不多,甚至和街边的狗抢食吃呢。

刚才我看了一眼,你的属下士兵虽然挑的担子有不少,可军服零零散散却有好几个顏色,不少士兵也面带菜色。

想必一定囊中羞涩,手中余粮不多吧?”

“既然知道我囊中羞涩,你却还要和我做生意。

杨老伯你的生意经怎么也不咋样啊,要知道我麾下数千健儿,寻常几百斤也只是打个牙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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