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羽竟也被飞溅的血沫染成瘀紫。

“呜——呜——呜——”

衝锋的號角再起,蒙军的铁骑如黑云压城,所到之处尸山血海。

暴雨冲刷著他们鎧甲上的旧伤新创,分不清是水是血。

“弟兄们,跟我冲!”

“杀——”

马跃和郭德海身先士卒,一左一右的带头髮起衝锋。

两千铁骑兵分成两个部分,以“v”字阵型衝著包围过来的金军杀去。

好似一把张开的钳子,死死的咬住扑上来的金兵。

蒙古骑兵的衝锋似雷暴碾压大地,铁蹄踏碎泥潭,溅起的血沫竟被雨幕拉成长长的红丝,横贯战场的裂隙。

“鐺!”

马跃的兜鍪已被箭矢削去半边,露出赤红的乱发。

他嘶吼著挥刀,刃光劈开雨幕,所过之处是一片悽厉的哀嚎,被刀劈的金军骑兵霎时间坠於马下。

人甲俱碎!

转眼间,又是敌骑的弯刀已劈至肩头,马跃横枪格挡,金铁交锋的嘶鸣竟压过雷声。

廝杀声、雷鸣声、惨叫声、马嘶声等等,各种各样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前来拦截的金军骑兵,跟土鸡瓦狗一样,被蒙军迅速击溃。

金军在人数上,其实並不占据优势。

何故?

因为自野狐岭之战后,金国的国势每况愈下。

蒙古人还对金国一味地穷追猛打,使其丧师失地,將自己的都城上京、中都都丟了,迫不得已的將国都迁移到汴京。

辽西、河东、幽燕等地的沦丧,使金人失去了得天独厚的牧场。

没有牧场,就无法养育骏马;没有骏马,就无法组建骑兵。

就连“龙兴之地”都被迫沦陷的金国,其军队由此从骑兵为主,变成了以步兵为主。

试问,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金国骑军如何敌得过蒙古国的骑兵?

……

马跃、郭德海率兵杀出重围后,又休整一番,清洗了一下衣甲上的血污,旋即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旌旗,高高举著,大摇大摆的朝著清涧城的方向进发。

“报——”

金军帅帐中,一名探马急匆匆的跑进来向赤盏合喜稟告道:“大帅,不好了!”

“东北方向,忽然出现大批蒙军骑兵!”

闻言,正在吃著晚膳的赤盏合喜,瞬间感觉手上的烤羊腿不香了。

他瞪大眼睛,颇为诧异的询问道:“蒙军有多少人马?”

“可能有数千骑,可能是一万骑……”

“蠢材!”

赤盏合喜骂骂咧咧的道:“连敌军有多少人马都打探不清楚,本帅要你们何用?”

这探马哭丧著脸道:“大帅,雨势太大,而且蒙古人確实有千军万马,咱们探马岂敢太过靠近?”

根本看不清楚!

赤盏合喜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的確是这样的道理。

东北方向,难道是孛鲁的军队来了?

赤盏合喜的面色颇为凝重。

坐在下首的杨干烈亦是沉吟道:“大帅,末將认为还是要再观察观察。若真是孛鲁派来的援军,咱们想要攻克清涧城,怕是难上加难。”

赤盏合喜微微頷首,决定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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