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迎接秦晋的不是往日的安静,而是一副负面低气压。
阿蕾莎蜷缩在客厅沙发的最角落,怀里紧紧抱著科学怪人,无意识的把拉链上下拉动——
哗啦!哗啦!哗啦!……
整个房子瀰漫著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和当初在寂静岭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秦晋嘆了口气,把沉重的卷宗隨手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阿蕾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抬头。
“阿蕾莎?”秦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凹陷下去一块。
没有回应,只是拉链被拉动的声音变得更细碎,也更加急促。
“不想去上学?”阿蕾莎猛然抬起头!
灰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平时的空洞或者好奇,而是充满了抗拒和愤怒!
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呡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像一只炸毛的野猫!
“no,school!”她吐出两个单词,带著强烈的排斥。
秦晋看著她的眼睛,知道这不仅仅是孩子气的討厌上学。
寂静岭的经歷、她非人的本质,以及正常孩童生活对她而言的格格不入,都化作了此刻浓烈的牴触。
“我知道,阿蕾莎,”秦晋的声音低了下来,带著理解和某些坚持:
“我知道你不喜欢上学,甚至有些恐惧,但是,听我说……”
他伸手,轻轻按在阿蕾莎抱著玩偶,指节绷直的小手上,两人的手都呈现出冰冷:
“在这个世界,一个小女孩不去上学,太奇怪了,警察、邻居、社工……都会盯著我们,而且加州的法律也不允许,会认为我是虐待你,这样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你明白吗?”
阿蕾莎眼中的愤怒稍褪,被一丝茫然和焦虑取代。
她討厌麻烦,更討厌给秦晋带来麻烦。
“我向你保证,”秦晋的语气带上一种郑重的承诺感:
“这里的学校,不会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而且,我让你带手机去学校,有需要,我马上赶到……而且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弄到证明……到时候,你就能合法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他顿了顿,看著阿蕾莎眼中渐渐亮起的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补充道:
“当然,就算是去上学,如果我去杀人、绑架、爆炸,我也会帮你请假,带你一起去的,好不好?”
阿蕾莎定定地看著秦晋,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和可行性。
几秒钟后,她紧绷的身体终於放鬆了一点,虽然小嘴还是不高兴地微微嘟著,但那股强烈的抗拒风暴算是暂时平息了。
她低下头,把脸重新埋回玩偶里,闷闷地用中文说:“快……点……”
秦晋鬆了口气,知道这是她勉强接受了这个交易。
“放心,我会儘快的。现在,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站起身,拿起车钥匙,
“走吧,跟我去趟矿区,找纸新娘聊聊,然后说不定会去找某些人的麻烦!”
阿蕾莎听到找麻烦,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她迅速跳下沙发,抱著玩偶,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上秦晋。
夜幕再次笼罩废弃矿区,秦晋带著阿蕾莎来到潭边,正是昨天纸新娘浮出水面的位置。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林梢的呜咽。
“喂!家里有人吗?出来聊聊!”
秦晋对著漆黑的水面喊了两声,声音在空旷的矿区迴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秦晋从口袋里掏出一炷香,五支,点燃插在水潭边——
三支敬神,四支祭鬼,五支香起召邪祟……纸新娘这东西,应该归纳到邪祟里面了吧?
秦晋看著旁边阿蕾莎满脸的不解,只能给她解释了下:
“看,这就是东方怪物的陋习了,要喊她出来就得先给钱,给好处——喏,快看快看,出来了!”
隨著青烟繚绕而起,潭水中无声的泛起涟漪,紧接著,猩红轿子的顶棚浮出水面,然后是僵硬的纸人,最后是端坐上方、盖著鲜红盖头的纸新娘,犹如昨日重现。
纸人队伍就这样悬浮在水潭上方,没有靠近,所以,两人看到的依然是一队纸扎,而不是鲜活的新娘。
“你,又有什么事?”冰冷的女声带著明显的不耐。
秦晋无奈地耸耸肩,开门见山:
“麻烦找上门了。我现在被警局抓了壮丁,负责调查…嗯,就是调查你留下的这些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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