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毓庆殿內。

殿內烧著上好的银丝炭,温暖如春。

可气氛,却比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太子,李斌言,一个面容俊朗,看著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正死死地盯著跪在下面的黑衣人。

他手中的一只定窑白瓷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怒。

“再说一遍!”

那名黑衣人,正是之前去向“主人”匯报的那个,此刻他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回……回殿下……镇国大將军穆天成……今早在金鑾殿上,自请查办……”

“他……他还请求陛下,彻查兵部、武库、將作监……”

“啪!”

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名贵的定窑茶杯,就被太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那身明黄色的太子常服。

“废物!一群废物!”

太子猛地站起身,一脚將面前的紫檀木矮几踹翻在地。

上面的笔墨纸砚,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杀一个老木匠!人都没杀成!结果呢?””

“结果,却逼出了一头疯虎!”

他指著黑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本宫让你们去警告他们!是警告!不是让他们抓到我们的痛脚,反咬一口!”

“自请查办?彻查兵部武库?”

太子气得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

“好一个穆天成!好一个顾长风!”

“这是阳谋!这是摆在檯面上的阳谋!”

“他把刀子递到父皇手里,请父皇来砍自己!他这是在向父皇表忠心!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穆家,清清白白!”

“这么一来,王承那条狗,就废了!本宫之前所有的布置,全都成了一个笑话!”

黑衣人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太子殿下是真的怒了。

自从李景的案子发生以来,一切,似乎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大理寺被耍得团团转,宰相府和將军府狗咬狗,都察院的疯狗也被牵著鼻子走。

可这一切,都从那个叫顾长风的书生出现后,开始失控了。

先是丹心木屑,再是铁樺木棍,然后是那张传遍全城的悬赏通告。

每一步,都精准地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

而现在,穆天成这个老匹夫,更是被那个顾长风当枪使,直接在朝堂上,引爆了一颗谁也想不到的炸雷。

“那个顾长风……”

太子停下脚步,眼中闪烁著冰冷的杀机。

“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回殿下,查到一些。”黑衣人连忙回答,“此人是吴谦的远房侄子,三个月前才来的京城,之前在乡下,只是个屡试不中的穷酸秀才,並无任何出奇之处。”

“穷酸秀才?”

太子冷笑一声。

“一个穷酸秀才,能有这等算计人心的手段?”

“一个穷酸秀才,能让穆云昭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都乖乖听话?”

“一个穷酸秀才,能逼得本宫,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他每一个反问,都像一记耳光,抽在黑衣人的脸上。

“查!给本宫继续查!”

“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本宫翻出来!”

“本宫不信,他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是!”黑衣人颤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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