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钱开山。他家祖上就是鲁班门的大师,一手绝活,神乎其神。不过……他年纪大了,这几年已经不怎么亲自动手了,只带几个徒弟。”

“把他所有徒弟的名单,给我。”

“是。”

“第二个问题。”顾长风继续问道,“近三个月,军器局可曾入库过一批,来自辽东的,铁樺木?”

“铁樺木?”

刘承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这个……下官……下官平日只总管全局,这些物料入库的细节,都是下面的人在办。下官……得查查帐。”

“那就去查。”

顾长风站起身,不再理他。

他走到那堆积如山的帐册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翻那些出入库的记录。

而是直接抽出了最下面的一本,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工匠日常考功录》。

这是一本记录工匠们每日工作內容,以及考评的册子。

寻常人查案,根本不会注意这种东西。

顾长风却看得津津有味。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页页翻得飞快。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將每一个工匠的名字,工作內容,甚至请假的记录,都分门別类地储存了起来。

裴宣和陈景云,都好奇地看著他。

他们想不通,这个年轻人,到底想从这本枯燥的流水帐里,看出什么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刘承那边,已经满头大汗地,带著几个主簿,在几百本帐册里,疯狂地寻找著“铁樺木”的记录。

钱老木匠的徒弟名单,也已经送了过来。

顾长风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隨手放在了一边。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著那本《考功录》。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

那一页上,记录著一个名叫“赵四”的木工,在二十天前,连续请了三天病假。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

但顾长风的目光,却落在了给他批假的那个人的名字上。

军器局大使,王通。

而在另一本《物料採买录》里,顾长风清楚地记得,这个王通,在同一个时间段,也因为“家中有事”,请了三天假。

两个不同部门,负责不同事务的人,在同一时间,因为不同的理由,请了同样天数的假。

这可能是一个巧合。

但顾长-风,从不相信巧合。

他放下《考功录》,又抽出了另一本《军械成品出库单》。

他飞快地翻阅著,大脑中的数据,在飞速地进行著比对和连接。

终於,他找到了。

在赵四和王通请假回来的第二天。

有一批总数为五十柄的“虎爪手甲”,被一个陌生的名字,从武库中提走了。

提走这批手甲的理由是:禁军演武,旧品耗损,需更换新品。

而负责签批这次出库的,正是那个刚刚销假回来的,军器局大使,王通。

所有的线索,像一串被串起来的珍珠,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清晰无比。

“找到了。”

顾长风缓缓地合上帐册,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什么找到了?”

陈景云和裴宣立刻凑了过来。

“回大人,铁樺木的记录,找到了!”

就在这时,刘承也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手里捧著一本帐册,像捧著救命的稻草。

“在……在一个月前,確实有一批铁樺-木,从辽东运抵京城!但……但这批木料,没有入我们军器局的库!”

“那去了哪里?”陈景云追问。

“这批木料,是以『东宫採办』的名义,直接被……被羽林卫的人,给提走了!”

刘承的声音都在发颤。

“提走木料的校尉,名叫张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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