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该是程向风的急救通知书,在某天突然变成了一份结婚协议。

席聿的大名赫然印在上面,专业机构鑑定是他亲笔无异,这份婚约合法生效。

席聿整个人陷入痛苦和绝望的回忆里,苦涩和崩溃比程向风只多不少。

对面的程向风闻言也愣了一下。

只不过转瞬而逝。

下一秒,他却又扬起唇角忍不住鄙夷地嗤笑出声。

穷人只是有钱人家的玩具罢了。

这种哄骗人的戏码,他上过一次当就不会上第二次,反覆跌倒在同一个陷阱里,未免太荒唐可笑。

当初他亲耳听到席聿醉酒后向那群狐朋狗友调笑自己…是一条在床上弄出一身伤来,也依旧会对他摇尾巴的忠心狗。

程向风心里酸涩。

伸出空閒的手轻轻拍打席聿的侧脸,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小席总,骗骗我就够了,別把自己骗进去了。”

“哥…”

程向风手上瞬间用力,一个蓄足了力气的耳光啪——一声,结结实实地扇在席聿脸上:“摆正身份,我不是你哥。”

“老婆……”

啪——

又一巴掌。

男人俊俏的一张脸瞬间被打得通红一片。

席聿心疼地攥住程向风的手,看著他掌心滚烫通红的一片,轻轻地对著他的掌心吹气:“打疼了吗,我给哥吹一吹。”

“席聿。”程向风对他有些无可奈何,“我只是老董事长替你选的伴读,说难听些…你不过当我是一条狗餵著,我们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这样纠缠不清。”

席聿突然发疯一样嗷嗷叫:“不许提他!他马上就死了,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程向风避开他兴奋又可怜的眼神:“不可能的,即便没有老董事长,我们也不可能了。”

这个道理。

他在第一次陪席聿睡的时候就明白。

阶级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何况爱情是种虚无縹緲,瞬息万变的东西。

席聿情至深处的许诺,不过是被激素控制了大脑的產物,像一阵风似的刮过了就散了,他就算说出来也做不到。

“为什么!”席聿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像是拿砂纸打磨过,喉咙间哽著血腥气,“我当初確实是被人设计陷害才和別人结了婚,可是我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你!这些年他们都骗我…你不治身亡,我不信,在背地里找了你好久。”

他第一次看到程向风烘焙班的招生信息时还以为自己眼了,心里激动又疯狂,紧急派人去打听了详细的信息。

这才確定程向风还活著。

他又大动干戈地举办了这次甜品大赛,为的就是想和他將过往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再续前缘。

可是…程向风不想理他。

“哥……”

“你的太太已经怀孕了,对吗?”

席聿抬头,望著程向风认真坦然,没有一丝感情的清冷麵颊,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日日缠绵的旧情人,而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路人。

程向风再次举起席聿紧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仰著头望著席聿,厉正言辞地斥责道:“而你现在却摘掉了婚戒,背著他和我纠缠不清!”

席聿突然笑起来,刚才的慌张和悲痛全部消散不见,笑得程向风不寒而慄。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

席聿悄悄地鬆了一口气,桃眼里又溢出满腔的深情,情意绵绵地对程向风开口解释说。

“我离婚了,孩子也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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