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楚,今天这局面,怕是没办法善了了。

听闻这位新上任的泰山府君,与革新派那帮人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事已至此,对方手持府君印,代表著大帝的意志,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开口的是姜正。

他站起身,对著秦风微微躬身,朗声说道:

“启稟府君大人,薛厉叛乱虽已被大帝平定,但其党羽遍布地府各司,阴阳两界的秩序也因此遭受重创,百废待兴。”

“微臣与几位同僚商议,连夜擬定了一份章程,旨在肃清余孽,重塑秩序,还请府君大人过目。”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翻,一道金光闪闪的捲轴便凭空出现,缓缓飘到了秦风的面前。

秦风接过捲轴,装模作样地展开一看。

好傢伙!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削藩”的条款。

大到对轮迴司、拘魂部、后勤保障部等核心部门的权力,进行重新划分和互相监督。

小到对地府基层阴差的kpi考核標准进行人性化调整。

甚至还提议要建立一个独立的“阴差权益保障司”。

每一条,都直指当前地府官僚体系最臃肿、最腐败的弊病。

尤其是那条关於“严查地府神职人员及其三代以內亲属利用职权倒卖投胎名额”的条款。

简直就是指著守旧派那帮人的鼻子在骂。

秦风看得是连连点头,心里爽得不行。

(可以啊,姜老哥不愧是革新派的领军人物,这魄力,这想法!堪称地府版的商鞅变法啊!)

(这方案要是能推行下去,地府的风气绝对能焕然一新!那些跟我以前一样的底层打工人,日子也能好过不少!必须支持!必须给他点个讚!)

秦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守旧派那三位阎罗。

果不其然,他们的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姜正的这份方案,几乎是將他们这些守旧派经营了无数年的权力根基连根拔起,將他们碗里的肉全都抢走了,他们能高兴才怪。

而那几位中立派的阎罗,则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似乎谁当权都跟他们没关係,只要別动他们的蛋糕就行。

秦手將捲轴合上,目光扫过全场,淡淡地说道:

“嗯,秦广王的这份方案,我看过了,很好。”

“如今地府积弊已深,乌烟瘴气,是该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了。”

“本座觉得可行,就按照这份方案执行吧。”

此话一出。

楚江王终於忍不住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沉声喝道:

“府君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地府的规矩乃是上古流传至今,是维繫阴阳稳定的基石,怎可说改就改?”

“如此大动干戈,必然会引起地府动盪,届时秩序崩坏,阴魂造反,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这一开炮,身后的宋帝王和卞城王也立刻点头附和。

“楚江王言之有理,改革之事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不错,祖宗之法不可变!若是人人都能隨意更改规矩,那地府岂不乱了套!”

秦风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哦豁?终於跳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当缩头乌龟,不说话呢。)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將目光转向了姜正,给了他一个“该你表演了”的眼神。

姜正心领神会,对著楚江王,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楚江王此言差矣!”

“时代在变,规矩自然也要变!阳间日新月异,我阴司若还是一味固守成规,不知变通,早晚会被时代所淘汰,这才是真正的取乱之道!”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薛厉之事,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鑑!若非我等地府规矩僵化,腐败丛生,他又岂能勾结天魔,酿成这泼天大祸,险些顛覆阴阳两界?!”

“你!”

楚江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眼见双方又要为了“祖宗之法”和“改革创新”吵起来。

“好了,都別吵了,吵得本座脑仁疼。”

秦风抬了抬手,制止了这场即將开始的辩论赛。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目光平静地看著楚江王,脸上带著玩味的笑容。

“楚江王是吧?本座问你一个问题。”

“这地府,是酆都大帝的旨意大,还是你口中那所谓的『祖宗规矩』大?”

楚江王脸色一变,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法回答。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著头皮道:

“自然是……大帝为尊。”

“很好。”

秦风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头顶上那枚泰山府君印。

“那本座再问你,这玩意儿,你可认得?”

楚江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认得。”

“既然认得……”

秦风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声音转冷。

“那你现在,是在质疑酆都大帝將此印交予本座的决定,还是在质疑东岳大帝传承至今的无上意志?”

“本座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份章程,本座批了。”

秦风猛地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用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態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地问道:

“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刚落,他头顶的府君印光芒大放。

一股无形的、源自天地法则本源的无上神威,轰然压下。

这股威压並没有针对所有人,而是锁定了楚江王、宋帝王、卞城王三人。

三人只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这股威压下疯狂地颤抖。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压制。

在泰山府君的意志面前,他们这些所谓的阎罗,就跟普通凡人面对天威一般,渺小得可笑。

楚江王只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差点当场跪了下去。

他拼尽全力,调动全身的阎罗神力,才勉强稳住身形,但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冷汗,脸色惨白。

其余两位守旧派阎罗,也是同样的状况,神魂刺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终於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街边混混。

他是一头披著羊皮的史前巨龙。

他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讲道理,他就是来掀桌子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任何的资歷规矩,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其余阎罗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三位汗如雨下的阎罗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楚江王终於承受不住那股恐怖威压。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著主位上那个一脸淡漠的年轻人,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我没意见。”

说完,他颓然地坐了下去,似乎被抽乾了所有的精气神。

宋帝王和卞城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他们也跟著躬下身子,声音乾涩地附和道:

“我等……附议。”

那几位一直装死的中立派阎罗见状,哪里还敢蹦躂?

纷纷表態支持。

开玩笑,连守旧派的硬骨头都怂了,他们这些墙头草还敢逆风输出?

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姜正看著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对著秦风,再次躬身行礼:

“府君大人圣明。”

秦风满意地收回了威压,大殿內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松。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他感觉自己装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逼,心里爽得简直要飞起来。

(妈的,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为了一把椅子爭得头破血流。)

(以前看电视里那些大佬开会,一言定人生死,就觉得他们装逼。现在轮到自己了,才发现这装逼的感觉,是真他娘的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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