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套灰色常役服小心放在乾草上,把身份牌贴身收好。
常役弟子。成了。
这意味著他不必再忍受王胖子,无休止的刁难和鞭打,不必去做那些隨时可能丧命的苦役。
虽也意味著更重的活计,更严格的规矩。
但是至少,性命无忧……
最重要的是,每月能领到定额的糙米和一点点微薄的工钱。
工钱?
陈平摸了摸胸口温热的玉佩。
他不需要工钱去买什么。
他需要的是时间,是无人打扰的空间。
常役弟子有相对固定的劳作时间,卯时(早上五点)开工,申时(下午三点)收工。
这意味著他每天有近三个时辰的自由时间!
而且,常役弟子彼此之间相对独立,不像杂役被监工时刻盯著。
这对陈平而言,是最大的宝藏。
第二天,卯时不到,陈平就到了后山石场。
这里规模远比山上那个大得多。
巨大的採石坑如同被巨兽啃噬过,裸露著青灰色的岩层。
叮叮噹噹的凿石声、號子声、石料滚动的轰隆声混杂在一起,尘土瀰漫。
李管事是个黑瘦的汉子,脸上沟壑纵横,眼神锐利。
他扫了一眼陈平递上的身份牌,没多问,只指著一堆半人高的石料和几把沉重的铁锤、钢钎。
“新来的?力气看著还行。砸石。把大块石料砸成拳头大小,要均匀。那边是砸好的堆,这边是没砸的。每天,五方。”
李工头的声音沙哑,带著不容置疑。
“申时收工,完不成,扣工钱。砸坏工具,赔钱。偷懒耍滑,滚蛋!”
说完,便不再理会陈平,转身去巡视其他人。
砸石。
纯粹的力气活,但不像挖矿或清理陡坡那么危险。
需要的是持续的耐力和精准的发力。
陈平拿起一把沉重的铁锤,入手冰凉沉重。
他走到一块需要两人合抱的青色条石前。
没有犹豫,他选好角度,抡起铁锤。
“咚!”
沉闷的巨响,石屑飞溅。
巨大的反震力顺著手臂传遍全身。
他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稳稳卸去这股力道。
条石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他调整呼吸,再次抡锤。
动作不快,但每一次都倾尽全力,砸在同一个受力点上。
手臂的酸痛感迅速积累,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
但他眼神专注,只盯著石头上那一点。
“咚!咚!咚!”
单调而沉重的敲击声,融入石场巨大的喧囂中。
其他常役弟子各自忙碌,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的新人。
第一天,陈平砸得很慢。
他需要適应这铁锤的重量,適应这纯粹耗力的活计。
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时,他就停下来,短暂休息,运转《养生功》的呼吸法门,努力调动身体深处那股微弱的热流去缓解疲劳。
然后,再次抡锤…
申时收工的铜锣敲响时,他面前只砸出了不到三方碎石。
李工头面无表情地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只在隨身的一个木板上划了一道。
意思很明显:任务未完成,今天工钱没了。
陈平默默放下铁锤。手臂像是灌了铅,火辣辣的疼。
但他心中並无太多沮丧。
他估算过,以他现在的力气和技巧,五方是极限。
只要適应几天,加上空间里灵米和肉食的补充,他一定能完成。
回到窝棚,天还没黑。
他没有立刻进入空间。
而是走到窝棚后面一处背风的石壁下,摆开架势,开始练习《养生功》。
动作依旧缓慢而艰难。
砸了一天石头,全身的肌肉都在和他的精神拉扯。
每一次抬手、拧腰都牵扯著酸痛的筋骨。
但他咬著牙,坚持著。
五套养生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铁律。
一定要打完!
这关係到他,能不能快速成为杂役弟子里的人上人。
待气力超过一千斤时……
他会找王胖子算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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