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DirtyPaul

理疗室的门在波波维奇身后关上，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云澈安静地坐在角落，没有起身，没有说话，只是看著德雷蒙德·格林。

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

一种充满了无声交流的对视。

终於，格林那张紧绷的脸，先是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隨即，那压抑的弧度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化作一个得意的大笑。

云澈也绷不住了，他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压抑了许久的、低沉的笑声。

笑声在空旷的理疗室里迴荡，將刚才那份凝重的气氛，冲刷得一乾二净。

“法克，”格林揉著自己的脸，“老头子骂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扔进搅拌机里的火鸡。”

云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欢迎来到nba，兄弟。在这里，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克里斯·保罗。你以后还会碰到更多类似的事，尤其是当你作为球队的领袖，必须为你的兄弟们出头的时候。这是你的本能，也是你最珍贵的品质之一。”

他想起了那个为了维护队友，在衝突中一边后退一边喷著垃圾话，最终创造了且战且退名场面的凯文·加內特。笑梗归笑梗，但那一刻的kg，无疑是队友心中最可敬的老大。

“那当然！”格林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谁敢动我的兄弟，我保证让他尝尝我的拳头是什么味道！”

“我毫不怀疑。”云澈点点头，隨即话锋一转，“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德雷蒙德。就像一家公司里，每个人都处在不同的职业阶段。如果今晚，是科比·布莱恩特，或者是正当红的三双王拉简·隆多，衝上去给了保罗那张聪明的小脸一拳，会怎么样？他们同样会被驱逐，会被禁赛。但是科比·布莱恩特上去把克里斯·保罗揍得像个番茄酱罐头，新闻头条只会是《黑曼巴亮出毒牙！》，球迷们会为他欢呼，耐克甚至会连夜为他赶製一款【mamba mentality】的限量t恤。”

“如果今晚是拉简·隆多，现在当红的三双王、全联盟公认的刺头天才，上去跟保罗真人快打，整个波士顿都会把他当成城市英雄。”

“但是，你现在，只是一个打了五场常规赛、刚刚签下人生第一份大合同的菜鸟。你现在衝上去，新闻头条只会是《nba新秀失控斗殴，商业前景蒙上阴影》。你觉得，霍华德·怀特先生会怎么想？德雷蒙德，你是那种会为了面子跟钱过不去的人吗？”

一提到绿油油的美刀，格林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立刻深以为然地点头，仿佛刚才那个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街头英雄，瞬间切换成了第五大道的精算师。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费城25號名宿一样，视批评之声为震碎万金之躯的次声波。

“你说得对，云！钱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不会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跟几百万美元过不去。”格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云澈满意地看著他的转变。很好，you're a quick learner。

“所以，现在，让我们来搞定这件事。”

当晚，洛杉磯的夜空尚未从斯台普斯中心的喧囂中彻底沉寂，一场新的风暴，已在社交媒体的虚擬世界中，悄然酝酿。

圣安东尼奥黎明史无前例地在赛后发布了一则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一角素净的白墙。德雷蒙德·格林穿著一件印有马刺队標的灰色t恤，坐在镜头前。没有华丽的灯光，没有预设的台词板，只有他那张写满了真诚与后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