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出来的不是打手,而是疤脸刘本人,脸色阴沉。

“小子,你他妈没完了?”疤脸刘低吼道,“真当老子是你家养的狗,隨叫隨到?”

林凡从阴影里走出来,直接將那几张誊抄的纸递过去:“刘爷,看看这个。”

疤脸刘狐疑地接过,就著门缝透出的微光扫了几眼。他识字不多,但“通达粮行”“损耗”“亏空”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从哪搞来的?”他声音带著一丝惊骇。

“別管从哪来的。”林凡盯著他,“刘爷,赵阎王靠著这粮行,年年吸漕粮的血,肥得流油。你说,要是把这玩意儿,塞给那些靠漕运吃饭、却被粮行压价的船帮把头们,他们会怎么做?”

疤脸刘倒吸一口凉气,像看疯子一样看著林凡:“你他妈,你想挑起漕帮和粮行火併?你小子比老子还狠!”

“是他们先不给人活路!”林凡眼神冰冷,“刘爷,你只需把东西递出去,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到时候,赵阎王焦头烂额,还有空惦记我那点豆铺子吗?”

疤脸刘死死攥著那几张纸,眼神变幻不定,显然在权衡利弊。这事风险极大,但收益,搞垮赵阎王,是他梦寐以求的!

“妈的!”他猛地一跺脚,將纸揣进怀里。

“老子干了!但你小子记住了,这事要漏了,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一言为定。”林凡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接下来几天,林凡度日如年。豆铺彻底断了豆源,关门歇业。门口閒汉更多了,甚至开始故意往门上泼脏水。

王氏愁得吃不下饭,林鶯嚇得不敢出门。

林凡却异常平静,只是每日读书,偶尔去府学向陈文渊请教文章,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他在等。等那把火,烧起来。

第三天夜里,临州城西漕运码头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喧譁和打砸声!火把的光亮映红了半边天!

消息传遍全城,所有人都知道了,漕帮船工和通达粮行的护库队打起来了!

起因是粮行长期剋扣工钱、压低价码,还贪墨漕粮!船工们不知从哪拿到了粮行做假帐的铁证,直接炸了营!

混乱持续了大半夜,粮行好几处仓库被砸开,粮食被抢掠一空!听说赵阎王气得当场吐血,周同知连夜调了衙役弹压,却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林凡站在自家小院里,听著远处隱隱传来的喧囂,面无表情。

火,终於烧起来了。

第二天,通达粮行大门紧闭,一片狼藉。巷子口的閒汉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午时分,老王头赶著驴车,拉著一车饱满的豆子,欢天喜地地送到了铺子后院。

“林秀才!没事了!粮行那边出大事了!没人再管咱卖不卖豆子了!”

李婶喜极而泣,忙著卸货。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压顶的乌云都散了。

但林凡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周同知和赵阎王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报復,只会更疯狂。

而且,漕帮暴乱这事,闹得太大了。上面,一定会查。

他回到书房,刚坐下,林福就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面无人色。

“少,少爷!不好了!府衙,府衙来人了!说是,说是学政大人传您去过堂!问话!”

林凡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学政大人?问话?

来的好快!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

该来的,终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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