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雷霆手段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和霉烂混合的怪味。
汪世通和另外六家商人,被分別关押在七间牢房里。
他们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扒下,换上了骯脏的囚衣,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冤枉啊!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放我出去!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要见钦差大人!我要伸冤!”
起初,他们还在不停地叫骂、哀嚎。
但林渊一概不理,既不提审,也不用刑,就这么把他们晾在地牢里。
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皮肉之苦更折磨人。
一天,两天……
他们的精神,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被一点点地消磨。
直到第三天,林渊才终於出现在了地牢里。
他没有带任何人,独自一人,提著一盏昏黄的油灯。
灯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牢的墙壁上摇曳,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走到了最懦弱、也是平日里最养尊处优的粮商郑福海的牢房前。
郑福海一看到林渊,立刻像见了救星一样,扑到牢门前,哭喊道:“大人!钦差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啊!”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本是汪家的族谱。
一封是那封“带血的密信”。
他將这两样东西,缓缓地递到郑福海的面前。
“郑老板,看看吧。”
郑福海颤抖著手,接过那两样东西。
当他看到族谱上关於“汪明远”的记载,尤其是那句“常与友人於竹林七贤祠下饮酒,嘆时事之变”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而当他看到那封密信,以及下面那段由林渊亲手“翻译”出来的,关於“竹林七贤”、“金陵旧梦”的文字时,他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不……这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郑福海疯狂地摇著头,状若癲狂。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地说道:
“郑老板,你知不知道,不重要。”
“重要的是,汪世通……已经全都招了。”
“他说,你就是『竹林七贤』之一。这封信,就是他派人送给你的。只可惜,他的信使,被赵家的人打伤,把信弄丟了。”
“什么?”郑福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汪世通……招了?
林渊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继续在他耳边响起。
“他还说,你们这个组织,虽然不图谋反,但却心怀故国,时常聚会,非议朝政。你们的名册和信物,就藏在汪家的祠堂里。”
“本官,已经派人去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郑老板,事到如今,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你的那些同伴,钱万三,孙伯安……他们可比你聪明多了。本官还没用刑,他们就已经抢著要当污点证人了。”
“你再不开口,等到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林渊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郑福海那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上。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什么狗屁的竹林七贤。
但眼下,这位面前的钦差大人,意思已经很明確了。
郑福海的眼神,从惊恐,到茫然,最后,彻底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不知道,林渊说的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汪世通什么都没招,其他人也都在苦苦支撑。
但他信了。
因为林渊所营造出的那种氛围,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压迫感,让他无法不信。
“我……我说……”
郑福海终於崩溃了,他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坦白”。
他开始胡言乱语,说自己確实听祖父说过,家里和建文朝有些牵连,也確实和汪世通他们一起喝过酒,骂过几句朝廷……
他说的这些,顛三倒四,漏洞百出。
但林渊不在乎。
他要的,不是真相。
他要的,只是一个供词。
一个可以用来撬开其他人嘴巴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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