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怠政
崇禎元年的第一场大朝会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强震,以紫禁城为中心,向整个大明帝国的官场剧烈地扩散开去。
消息以比最快的驛马还要惊人的速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传播。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都陷入了一种充满了矛盾情绪的震动之中。
普通市民在茶馆酒肆里,津津有味地谈论著这场“龙顏大怒”,说书先生们更是立刻编排出了一段“少年天子智斗奸臣”的新评书。
对於他们而言,谁是东林,谁是阉党並不重要。
他们只知道,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官老爷们,被皇帝像抓鸡一样抓走了一大串,这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绝伦、大快人心的大戏。
而在那一道道高墙大院之內,在那些文官府邸之中气氛却如同冰窖。
震惊,愤怒,恐惧,以及一种被深深羞辱后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发酵成一股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情绪。
钱谦益是谁?那不仅仅是礼部侍郎,那是当今文坛的领袖,是无数读书人仰望的泰山北斗!
曹於汴是谁?那是都察院的掌门人,是朝廷的风宪官,是道德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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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孟是谁?他是状元及第,文徵明的曾孙,是翰林院的精英,是清流中的清流!
现在,这些人,连同数十位科道言官,竟然在正旦大朝会这样最庄严的场合,被粗暴地剥去官服,如同罪囚一般,锁拿打入了詔狱!
这哪是在抓捕罪犯,这是在抽整个士大夫阶层的脸!
这是对他们“与君王共治天下”的理想最赤裸裸的践踏!
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天子,用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向他们宣告:这个天下,姓朱!不是姓“士”!
起初,东林党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计谋,在皇帝那不按常理出牌的绝对暴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他们引以为傲的“清议”与“名声”,在阉党余孽那泼妇骂街般的无底线撕咬下,变得骯一文不值。
接著,回过神来的东林党人开始预谋反扑。
当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礼部尚书来宗道的府邸后门。
几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去。
来宗道,是少数几个在今日朝会上没有被波及的东林元老。
他为人相对圆滑,没有像钱谦益等人那样冲在第一线。
此刻,他的书房內,已经聚集了十数名侥倖逃过一劫的东林核心官员。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昨日的从容与傲慢,只剩下惊魂未定后的狰狞与疯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兵部左侍郎刘宗周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噹作响,“陛下此举,与桀紂何异?自古未闻有在元旦朝会之上,锁拿数十名朝廷大臣的暴行!这是要將我等读书人的骨气,彻底打断啊!”
“他就是想学太祖高皇帝,以酷刑立威!”另一名官员咬牙切齿地说道,“但他忘了,太祖朝有胡惟庸、蓝玉之谋逆大案,而我等何罪之有?不过是为国进諫,行使臣子本分罢了!他这是滥用君权,倒行逆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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