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上夜总会。
白日放歌须纵酒,黑灯跳舞好揩油。
这里是鹿港区最豪华的娱乐会所。
两层的挑高舞台,几百平米的下沉舞池,装饰梦幻而浮夸。
“oh~oh~oh~oh~老子最自由……”
人们浸泡在躁动的音乐中,低音炮的鼓点像锤子一样敲著每个人的胸膛。
无数挥舞的手。
无数摇摆的头。
无数张脸在昏黑彩灯中忽明忽暗……
陈查理举在手里的肉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沓崭新的钞票,和肉一样红。
站在舞台的二层,望著下面海浪一样起伏的人们。
听到dj曲唱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耸肩笑了一下。
陈查理用力將手里的钞票扔了出去。
“芜——”
舞池里的人们一下子停止摇摆,像爭食的鲤鱼,朝著钞票洒落的位置涌过去。
陈查理又从兜里抓出一把红得像肉的钞票,朝著另一个方向扔了过去。
於是人群又爭相涌入另一边。
陈查理似乎很享受这种游戏,他一把一把地扔著钞票,朝著不同方向扔著钞票,眼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快意。
渐渐地,在彩灯迷离下,这些纷扬的钞票渐渐模糊,变成了明州报,变成了许许多多更为抽象的东西——
猎奇新闻、伦理段子、香艷图片、教唆、挑动、煽情……最后,变成了王择的照片。
他的手一扬,这些东西便洒下去。
底下的人们爭先恐后地涌动,仰著头,有兴奋叫喊的、也有摔倒怒骂的。
dj的低音炮唱的更囂张了!
“oh~oh~oh~oh~老子最自由……”
“算啦。”
陈查理笑著摇摇头。
“我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別,都是被什么东西牵著走的人。”
只不过,身家和处境不同,吊在眼前的胡萝卜不一样罢了。
“陈查理先生。”
一道明显挤压过的女声將陈查理拉回了现实。
陈查理扭头,看到一名穿著兔子装的女服务员朝他露出標准的营业笑容:
“您的包厢在三层301號,太子房。”
“哦,哦……”
陈查理吸了一下鼻子,將身上扯皱的衣服整理好,跟著女服务员上了三层。
整个云上夜总会一共有六层。
其中一二层是大眾卡座和舞池,基本上什么人都能订,偶尔舞台上的表演也是公开观看的,基本都是素菜,可以隨意打赏。
而三四层是会员包房,包厢型从总统房到太子房不等,里面设有內部舞台,可以点一些隱藏节目,属於私人聚会性质。
五层是经理总监办公室等。
六层是贵宾房,整个六层只有一间。
贵宾室是不对外开放的,正常电梯和楼梯只能走到五层,想要到六层,只能通过五层最里面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进入,那里有內部通道。
陈查理隨著女服务员,走进301號太子房。
这个房间在整个三四层都算是最好的,全套的巴洛克风格装修,大概也有百多平米。
陈查理一进门,便看见一队模特穿著容易感冒的衣服,每个人手里都端著一瓶酒,瓶口喷著小呲了。
房间中央是一个水晶舞台,有个女人打扮得像孔雀一样,在舞台上表演,看脸很熟,似乎是某个小明星。
而围著舞台,放著几把金边的红沙发,沙发上是坐姿各异的人,看穿著饰品都身价不菲。
模特们展示了一波才艺之后,才將酒瓶放到沙发扶手边的小台子上,立侍、等待斟酒。
“不好意思,塞车,塞车。”
陈查理朝著座椅上的人们笑了一下。
“没事,坐,坐。”
离他最近的公子哥儿一样男人站起身来,夹著雪茄的手指指向房间里的三把空沙发:
“隨便坐吧。”
另一个中年男人则是朝著包间里的模特和小明星打了个手势。
那几个女孩接过一些钞票打赏,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包间。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红沙发上坐著的人。
“还有两个人没到?”
陈查理问。
“陈宇彤没有来,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可能不习惯这个场合。”
一个中年男人用烟燻过的嗓音说道:
“另一个人,兄弟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姓乔的。”
姓乔的……陈查理反应过来,这是那个法审院的凶手乔斌的老爹。
“临近期限,结果他儿子闹出那么大的事儿,那位发话了。”
不远处红沙发上,公子哥儿一样的男人,夹著雪茄的手指一扬:
“他出局了。”
提到出局,红沙发上的几个人都微微坐正了身子。
怪不得乔斌的父母连法审院的审判都没有出席……陈查理默默地想著。
那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姓乔的要是懂点事,就知道明州他已经待不下去了,大概已经连夜捲铺盖走人了吧。
“没事,少一个人又不会出问题。”
烟燻嗓的中年男人说道:
“展览和沙龙如期举办。”
话到此处,他忽然看著陈查理笑了笑:
“到时候你可得把那件藏品拿出来,让兄弟开开眼啊。”
红沙发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看了过来。
“那是,那是,本来就是集思广益嘛。”
陈查理用力点了一下头。
砰砰砰!
包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公子哥儿说道。
门开了,走进来一名夜总会的小经理模样的人。
他一进来,就朝著陈查理他们露出標准营业笑容:
“几位这边怎么把姑娘们都轰出来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儘管提,我们这边给您赔个套餐……”
“没有。”
陈查理挥手道:
“我们就是想安静著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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