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福运酒楼。
这里往日里宾客盈门,算是南淮城內一处热闹所在。
然而今日,这里却听不到半点喧譁,楼內一篇死寂。
酒楼上下两层已经被衙门的捕快围得水泄不通,门口拉起了黄麻绳,將所有试图看热闹的百姓都隔绝在外。
一股血腥味,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飘出。
陆离亮出自己的腰牌,然后面色凝重的踏入了这座酒楼。
一进大堂,那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浓烈了十倍不止。
大堂內,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地上满是乾涸的、暗褐色的血跡。
七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
他们的衣著和佩饰各不相同,但身上都穿著各自武馆的劲装。
陆离只是粗浅一看,便发现致命伤大多在咽喉、心口等要害,一击毙命,显然是经歷了一场生死搏杀。
“这得是多大的仇,在这里打生打死?”陆离心中暗道。
虽说江湖中人普遍好斗,但没生死大仇的,一般不会打成这个样子。
刚好,大堂內有两个熟人。
魏崢正带著几名捕快,仔细地勘察著现场。
钱通则在一旁,安抚著被嚇得面无人色的酒楼掌柜和几个伙计。
那掌柜的已经快五十岁了,养尊处优的身子此刻抖得像筛糠,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冤枉啊,官爷!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在他旁边,有两个穿著青袍的伙计低著头,瑟瑟发抖。
而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三个人正低声交谈著。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面容威严,正是南淮城的县丞,周博。
站在他身侧的,是一个留著山羊鬍,眼神精明的师爷,张敬之。
而与他们交谈的,则是一名身穿湛蓝色劲装的青年。
那青年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宇间带著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
正是正阳武馆的真传大师兄,赵悬。
“陆兄弟,你可算来了。”钱通看到陆离,连忙招了招手。
他將陆离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你们那孙头验尸手艺不行,昨天在这还被周大人骂呢,你可小心点。”
“究竟发生什么了?”陆离奇道。
“这事邪了门了!”钱通肃然道:
“听说巨灵武馆前几天得了一批从外地来的『静神香』,说是能辅助修行,今天特意带来一起品鑑。”
“静神香么。”陆离瞭然。
这玩意他在百草毒经內看过,香味能让人凝神专注,修炼心法的时候点上一根,事半功倍。
故而这玩意在武者之间很是流向。
这些武馆弟子財大气粗,喝酒吃饭也喜欢点上一根,追逐潮流。
“这帮武馆的弟子,本来在这儿喝酒,有说有笑的,还称兄道弟呢。”钱通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接著说道:
“谁知道,这酒喝著喝著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抄起傢伙就往死里打!拦都拦不住!”
“一共七个,四个是巨灵武馆的,三个是正阳武馆的。全都是年轻一辈里的好手。”
“正阳武馆的?”陆离的目光落在一具尸体上。
那人他有些印象,似乎是负责教导他们这些记名弟子的入门弟子之一。
他又看了看那几个巨灵武馆的弟子尸体,发现正是前几天在大街上纵马狂奔的那几位。
几天前还春风得意马蹄疾,现在就彻底凉透了。
做人啊,还是不要太高调。
陆离摸了摸鼻子,对这些巨灵武馆的弟子没什么同情。
钱通的声音压低了些说道:“看到那位没?赵悬,臟腑境高手,正阳武馆的真传大师兄!他本来也应邀要来的,只是中间出了点事耽搁了,才避开了这次廝杀,运气真他娘的好啊。”
陆离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与那边的赵悬对视了一眼。
赵悬的眼神很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陆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显然陆离並未能引起这等人物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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