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念下,这片周天时空已自宙光冻结之势中悄然恢復了过来。
转瞬之间。
再无制掣,那一抹自天外而来的玄光就此飞速坠下,几如天心交感於天地!
盖因此世间天地失衡,阴阳动盪,人道羸弱,妖魔乱世,三才之中更是已去其“天”,无形之中便是阴面为盛!
又有凶、戾、妖、邪、阴、浊,诸般晦气勃发,业力积重,人妖相爭,帝业末路!引动无边杀机,必有一手乱局將开,以成屠龙鼎革之势!
直到此刻,这一道溟溟幽幽的玄光便骤然裹染上了无边的邪戾凶煞之气,当中更是化为磅礴杀机,赤色淋漓,宛若苍天泣血!
……
苍穹深处。
先是极西之境传来一声沉闷的嗡鸣,非雷非霆,却似亘古巨钟被无形之力撞击,声波盪开,震得云海翻腾,群星摇曳。
隨即,几分异色便忽得出现在天边!
先是一线极细的赤红,在远天间湛青的天幕上轻轻划过一缕,可那红影旋即暴涨,不再是细痕,而是化作了奔涌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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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灼热、暴烈、仿佛要撕裂一切的彗星,正以无可抗拒的姿態横贯天际而下!
直到此刻,天下间的许多人才终於勉强极目望清,那是一颗带著无边血光的赤色大星,一道炽烈到难以形容的妖异红光!
猩红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笼罩四野,万物失声。
伴著一路上血色肆意地泼洒而下,过处山河都被就此浸染在了一片不祥的猩红之中!
长河之水倒映血光,竟宛若一条真正沸腾奔涌的血河,远处山峦也是在红芒下瑟瑟摇曳,林间就此惊起无数飞鸟,疯狂飞逃……
四处的城郭乡集里,犬吠声骤停,继而响起的是百姓们惊恐万状的哭喊与尖叫。
不少人们纷纷匍匐跪地,不住磕头,涕泪交流地祈求上天息怒,殊不知,这份“灾厄”本就源自於天外……
……
荒野间的残破草庐之下,一名身旁放著一口剑匣的中年剑客本来正在运息入定。
伴著灵觉中一点刺痛般的异样,他陡然翻身而起,甚至都来不及背上那口视若性命的剑匣,只是一手挟在肋下,便猛得衝出了门去!
但他也只来得及看到了那一颗正划破长空而过的赤色大星,有无边匹练的血光从苍穹间一同垂落而下,如同一面招展寰宇的猎猎大旗,生生照破了大半边天色!
“这是……故老所传说的蚩尤旗?”
即便从未见过,但这兵主大旗的赫赫凶名,这长须剑客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蚩尤旗者,大凶之兆,主兵燹、战乱、乾坤顛倒!
仰头惊动之下,这燕姓剑客却並未能注意到,漫山遍野的浩浩血光之中,唯独一抹淡淡的血光忽得褪去了那份赤色,落入了自己手上的那口剑匣之中。
……旋即,几分隱隱的金光便从匣中一闪即逝。
……
与此同时,崑崙深处,一处云雾半掩的洞府內,也有白髮苍髯的道人正盘坐在石案前,已惊得打翻了自己面前那口玉色茶杯。
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正在疯狂掐指推算,起卜添筮。
“不妙,但却又祸福相依……天机彻底混餚了,这道赤贯既是颗妖星,但也是个变数啊……”
眼看著屡屡不得结果,许久后,终是缓缓收起手指,这老道也只能嘆息了一声,转向侍立在旁的年轻弟子吩咐了一句,“一叶,且去把为师的法盘,祖师篆,六爻骨书都请来……”
……
血光渗入了大殿深处,佛经吟诵之声骤然一收。
正盘踞於雕龙长柱之上,那头几如雕塑般的巨大金蜈,忽地睁开了身上那成百上千的“眼睛”,每一只眼中都似有幽幽波光不住浮动,望之好似深潭古井,明暗不定,各不相通。
又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眼”里,深藏著某些邪异之物,直到此刻方才骤然甦醒过来。
伴隨著这一剎,几分难以压抑的妖气不受控制的涌起,它周身间甚至已隱隱浮现出了某种极为扭曲的虚影……
只是下一瞬,背后佛光深深一转,那刚刚腾起的妖气便再度被压了下去。
然而,那一缕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却仍弥散在这金鑾殿宇之中,纠缠在种种香火之间,始终不曾彻底褪去。
“此乃何物……为何带有乾坤天象运转之势,竟能直接动盪人道龙气?”
一名身披白袍,金色袈裟,头戴一顶毗卢冠的枯瘦僧人跌坐於下,此时才抬起头来,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
他口中的语调异常僵硬,尖锐而稚嫩,每个字都像是从极生疏的喉舌间勉强挤出,听起来浑不似常人之声。
……
山林之中,一对师徒僧人,背著行篓的一老一少,正在一边避雨,一边为道旁的几具身带刀剑、兽齿伤痕的尸骸依次诵经超度往生。
念到此时,小和尚本来已经口乾舌燥,却忽得却感到了天上的雨势小了下来。
他本能地抬起头来,一声惊呼,旁边的老和尚这才隨之停下诵经,一併望了过去。
两人才看到了昏暗的苍穹深处,云层如被无形的锋芒斩过,就此深深撕裂开来,留下的那道经久不散的赤红“伤痕”!
小和尚倒好,尚且只是看的目瞪口呆而已。
那个不知为何,面相却和先前坐在大殿之上的怪异僧人几分相似,只是又要年轻几分的老和尚则是整个人都直接僵住了。
悲从中来,他手中念珠都差点就此掉了下去。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人间又起杀劫,世人何辜啊。”
“我佛慈悲,弟子实在无能,不知何时才能渡一渡这世间的有情眾生……”
……
“管理者,您这表现得杀性好像有点重啊?”
“……別胡说,这只是一个已经残缺的模糊念头而已,跟我没太大关係嗷。”
“也就是说,您不否认確实有关係对吧?”
“……安静点,主神,看戏呢。”
絮絮叨叨之中,这些“细枝末节”,对於其外的“目光”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
就像本也没有几人能够真切的注意到……
当这颗“赤贯妖星“拖曳著好似要焚尽一切的暴烈光焰,蛮横碾过古老的天穹,最终悬掛於最高之处时,那一道深刻得无以復加的“天之痕”彻底狰狞张开,似乎便已不再癒合!
而下一瞬,这一道血色便去势不减地越过了这天地间的醒目“伤痕”,裹挟著那股子未尽的凶戾之气,径直自人间一头撞入了幽冥之中!
——它似乎是在“寻觅”著什么……
有人留意到了这一点,但也只是挑起了眉头,並未多说什么。
这挥斥著血色大旗的“大星”甫一落入幽冥之中,便已显出了几分明確的方向,一路飞驰而过!
伴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混合著滔天的凶煞之气,正从阴土的最深处瀰漫开来,速度极快,瞬间席捲了这无边广袤的幽冥。
紧接著,在所有阴世之物的“感知”尽头,一片难以形容的血色,便骤然浸染了那片自古以来几乎从未变化过的幽暗穹隆。
那不是光,而是一种纯粹的“大势”的展现!
一面无边无际的血色大旗虚影,仿佛由无穷的凶戾杀机,亿万生灵的鲜血与战魂凝聚而成,正以一种甚至挣脱了幽冥之中的隱约束缚的姿態,无拘无束地肆意奔行而过!
那些因生死阴阳秩序顛倒,落入幽冥后,久久未能转世而去的生魂厉鬼,殭尸枯骨,乃至於潜藏此间的大妖老魔们纷纷惊动,就此抬起头来,体会著这阴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
“我的天……老鬼,这莫不是兵主他老人家从九幽深处杀回来了?也不对啊,不是说那位九黎战神为轩辕剑所杀,分尸镇压了吗?”
“天尸,你问我,我去问谁?这幽冥之地不见边际,谁知道古来究竟藏了些什么……”
“诸位,我看到了些痕跡,这兵主大旗是打穿了阴阳之隔,从人间而来的,不是从阴土深处冒出来的老东西……”
“什么?直接打下来的?那它岂不是……不,不,本也招惹不得。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借道派遣大批的阴鬼返回阳间?”
“忘川,你大可以去亲自试试,那条路凶得恐怕我们几个自己都走不通,你还想著让那些游魂残骨之辈去送死呢……”
眼看著那道高高在上的血色铺天盖地而过——
无形的念头正在悄然交换意见。
这些阴土中甚至明確占据著“地盘”、“职司”的积年老妖大魔们纷纷探出了神念来,小心翼翼地试图追赶那颗划长空而过的赤色大星,眼见著追之不及,无功而返,这又才少见地相互不阴不阳“閒谈”了几番话……
惟有那颗一路来纯粹是肆无忌惮地横衝直撞的“杀星”,最终奔落向了一处方向。
……那边是,枉死城?
黎昀看得真切,血色长虹所向的方位,远方正有一座书有“枉死”二字,阴气森森的高大鬼城!
幽冥深处之枉死城,据传其乃是地藏王菩萨为受无妄之灾而死,阳寿未尽的鬼魂在阴世间所修成的一座城市。
其间的主管者,本应是十殿阎罗中的第六殿阎罗,卞城王。
但……不,不对!
他已意识到了这东西的真正“目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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