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风还裹著股冻劲儿,车间门口的工人却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李叔把写著工资量化標准的纸贴在墙上,红墨水写的字格外晃眼。

陈鑫站在旁边,手揣在兜里,紧紧攥著那盒海河烟。

他看著工人慢慢围上来,一个个脑袋凑成一团,嗡嗡的说话声像开春的蜜蜂似的。

最先挤到前面的是王二。

这位王二就是之前改民营大会上,当面怒斥老厂长的那个年轻人。

他才二十出头,身上还穿著件洗得发灰的夹克。

王二用手指点著纸上的字,声音发颤:“陈厂长,真能挣这么多钱?”

陈鑫点头:“不光能拿这么多,要是拌料拌得匀,还能再加钱。”

王二突然就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脸笑起来。

陈鑫看过去,见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就知道他是激动的。

后来王二跟人说,他娘年前还在愁他娶不上媳妇。

幸亏陈厂长推行了新的工资制度,他才娶到一个媳妇。

“家里就一间土房,彩礼钱都凑不齐,”王二说,“现在能多挣点,明年就能托人说亲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能娶个大姑娘进门了。”

王二笑著,眼泪还掛在脸上:“要不是陈厂长,我这辈子说不定就打光棍了。”

周围人都鬨笑起来,说陈厂长不光是財神爷,还管著大伙的姻缘呢。

陈鑫听著这话,嘴角也悄悄勾了起来。

看来这制度没白搞,工人心里有奔头了。

人群里还有个张老汉,五十多岁了,头髮已经白了一半。

张老汉凑到纸跟前,他眼神不好,得眯著眼才能看清。

他问李叔:“我这年纪,拌料慢,也能按这標准算钱不?”

李叔说:“按实际乾的活算,慢归慢,只要料没出错,就给你算满额。”

张老汉嘆了口气,声音有点哑:“我老娘臥病在床,之前连买药的钱都凑不够。”

他抹了把脸,又说:“现在能多拿点钱,就能给老娘多抓两副好药了。”

周围人都劝他:“这下好了,老太太肯定能好得快点。”

张老汉转向陈鑫,深深鞠了个躬:“谢谢陈厂长。”

陈鑫赶紧摆手:“您这么大年纪给我鞠躬,这不是折我寿嘛!”

他说:“这钱是你自己干活挣的,我只是把你本来就该得的钱发给你,不用谢我。”

他心里琢磨著。

工人的难处,才是厂子该惦记的事。

小李也在人群里,他二十来岁,平时爱说爱笑。

他指著纸上的標准,跟旁边人开玩笑:“以后不用天天啃馒头就醃萝卜了。”

旁边人问:“那你想咋吃?”

小李拍著胸脯,他的回答惊天动地。

“我要把醃萝卜当饭,馒头当菜!”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都笑了。

有人打趣他:“你就这点出息?不能想点好的?”

小李挺著腰说:“那我就不吃馒头了,天天吃米饭!”

他之前跟陈鑫说过,家里姊妹多,饭总不够吃,经常只能啃凉馒头。

陈鑫看著小李这模样,嘴角又勾了勾。

看著眼前的情景,他攥著烟盒的手鬆了点,心里觉得踏实多了。

工资方面的改革进展得很顺利,不过安全规范方面的改革,肯定会有阻力。

但好在工资改好了,安全方面的阻力应该能小一些。

工人们议论了半天,没一个说不好的。

毕竟没人会嫌钱太多。

有人说:“这下好了,干多干少都明明白白,不糊涂。”

还有人说:“之前还怕有人偏心,现在有这张纸在,谁也別想耍赖。”

李叔走到陈鑫身边:“大伙都认这个制度,这事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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