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鰲岛的內查肃清如火如荼,昔日万仙来朝的盛景被一片肃杀紧张所取代。“问心镜”高悬於监察司正殿,每一位弟子,无论亲传外门,皆需从其下走过,照彻心神,验明正身。虽有弟子微词,但在多宝道人严令与云霄娘娘的冷峻执行下,无人敢违逆。
进程虽缓,却卓有成效。果真又揪出数名心神受魔气侵蚀较深、或与乌云仙过往有异常法力接触的弟子,皆被暂禁於洞府,由专人以清心咒法日夜化解。一时间,岛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却也使得那隱匿的魔氛被极大压制。
这一日,龟灵圣母、金灵圣母、无当圣母联袂求见多宝道人,稟报內查进展。
“大师兄,內查已过七成,揪出心神受染者一十三人,皆已隔离净化,目前看来,尚未发现第二枚如乌云师弟那般深种的『魔种』。”云霄娘娘率先回稟,语气虽稳,却难掩疲惫。主持这般大规模內查,耗费心神极巨。
多宝道人微微頷首:“辛苦师妹。然此事不可鬆懈,需彻查到底,直至无一遗漏。”
金灵圣母上前一步,眉宇间忧色更浓:“大师兄,內查虽要紧,然外界之事…闻仲徒儿处…北海战事似已近尾声,然劫气反馈愈发汹涌,我只恐他…”
她话未说尽,但眾人都明白其意。只恐闻仲在劫气与嗔怒驱动下,行差踏错,將更多同门拖入劫中。
龟灵圣母也开口道:“大师兄,那幕后黑手既能將魔种深植於乌云师弟体內,其实力恐非我等能敌。为何…为何不稟明老师,请圣人出手,涤盪妖氛,廓清寰宇?若有老师出手,区区魔种,又何足道哉?”
这是縈绕在许多弟子心头的疑问。圣人之下皆螻蚁,若有通天教主出手,一切阴谋诡计,岂非弹指可破?
多宝道人闻言,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三位师妹,缓缓摇头,语气带著一丝罕见的沉重与无奈:
“尔等以为,老师不知吗?”
一言既出,三圣母皆是一怔。
“圣人通天彻地,过去未来,尽在掌观。乌云仙之事,朝歌之变,北海之劫,乃至那西方暗手…老师定然早已知晓,甚至比你我看得更为透彻深远。”
“那为何…”无当圣母不解。
“只因不可为,亦不能为。”多宝道人声音低沉,“量劫乃天道循环,大势所趋,非一圣之力可逆。此劫关乎天庭立、神位定、眾生运数,乃洪荒天地自我清理、重塑秩序之必然过程。老师若强行出手干预,非但无益,反而会引动天道反噬,致使劫气升级,劫运加剧!”
他目光仿佛穿透宫顶,望向那冥冥中的天道:“届时,恐非如今这般弟子下山各爭缘法,而是…真正的天地倾覆,万物归墟,圣人之下,恐怕皆难逃劫数,甚至可能引动…圣人之战!”
“圣人之战?!”三圣母脸色骤变。那可是能重定地风水火、毁灭洪荒的恐怖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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