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谋逆被杀,官家受了刺激,重病不起,兗王力挽狂澜,被朝臣拥护,推为储君,行监国摄政之权。

这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汴京城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和邕王有关係的都被打成了叛逆,先前还门庭若市的齐国公府更是首当其衝,只因齐衡是邕王的女婿,整个齐国公府尽皆受到牵连,齐氏一族所有人悉数被下狱,昔日深得嘉佑帝和曹皇后喜爱,眼高於顶的平寧郡主,也成了阶下之囚。

为了震慑住其他人,齐家以及邕王妃的外家等一切和邕王府有关的,不过数日之间,就被定下罪责,推至菜市口,直接明正典刑。

一连十多日,整个菜市口都笼罩在浓浓的血腥之中,鲜血渗透了土壤,刽子手的鬼头大刀都换了好几把,负责砍头的刽子手更是轮番上阵,整个菜市口血流成河,无数勛贵豪族,世家大臣被抄家灭族,斩首示眾。

伴隨著那些硬气的文臣清流被一一斩杀,汴京城中反对兗王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更多的是曲意迎逢,为兗王歌功颂德的。

一时之间,汴京城內的风向在兗王的铁血之下,慢慢发生了变化。

接连封闭了半个多月的汴京城门也终於重新打开,虽然进出仍然有禁军管控,可较之先前已经好了不知多少,那些个大户人家基本家家户户家中都有存粮,日子倒过的下去,可底层的黔首百姓日子就难过了。

家里有存粮的还好,省吃俭用勉强能够度日,可没有的就只能硬扛了。

但真正让这些黔首百姓们头疼的反而不是粮食,毕竟粮食这东西每次採买,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的量,一买数月半年的也不少,伴隨著汴京封城,真正紧俏的物资,是家家户户做饭烧水都必不可少的木柴。

好些人家,甚至把桌凳等家具拆了当柴火烧。

“他娘的!”

“那驴日的邕王,好端端的造什么反,安心当他的王爷不好吗?连带著咱们也被困在城里。”

“直娘贼,某家连家里的桌椅板凳都烧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解封,就只能拆房子了!”

“都怪那邕王。”

“……”

黔首百姓们可不会考虑那么多,在他们看来,朝廷都出了告示了,那一定不会有假。

与此同时,积英巷,盛家,早已乱成一片,家中主君和嫡长子十多日没有消息,老太太和明兰又跟著去了宥阳,如今家中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唯一的男丁也就是长枫了,可长枫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从未担过事,面对如今这种危局,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还是长柏的媳妇海氏站出来安抚眾人,强忍著恐惧指挥家中僕役紧门闭户,儘可能的缩减消耗,可自打海氏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人接连一去不返,盛紘和长柏始终没有半点消息,而且外头日夜都有禁军来回巡逻之后,海氏自己也慌了。

一家子人就这么惶惶不安的度过了大半个月,直到整个汴京解封,百姓陆续出入,城內逐渐恢復几分喧囂,海氏才试探著派人出去查探情况。

得知街上已经恢復了正常之后,王若弗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带著人出门,就要去打探盛紘和长柏的情况。

丈夫儿子消失了大半个月,连个音信也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叫王若弗如何受得了。

反观林棲阁那边,在听说外头恢復了正常之后,林噙霜和墨兰纷纷鬆了口气。

“小娘,大娘子出门了!”林噙霜的亲信夏雪娘急匆匆跑了进来,向林噙霜稟报王若弗的消息。

“海氏呢?”

“海氏自己倒是没动,可她身边的女使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瞧那架势,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阿娘,爹和二哥哥不会真出事了吧?”墨兰有些紧张的问道,话语间还带著几分担忧,如今她们家的荣华富贵,可都是盛紘带来的,要是没了盛紘,她们如今的日子怕是保不住了。

“难说。”林噙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都这么久了,说不定······”

剩下的话林噙霜並未说出口,但心里却已经开始做盘算了,要是盛紘和长柏真的出了事,死在了外头,那长枫就成了如今盛家唯一的男丁,那岂不是······

远在宥阳的小长楠如今不过六七岁,直接就被林噙霜排除在外了。

虽然没了盛紘和长柏两个当官的,可长枫读书也是不差的,中进士是迟早的事情,將来入仕为官,同样能够撑起盛家的门楣。

最最关键的是盛家这偌大的家业······

一想到这里,林噙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念头一经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像野草一样疯狂蔓延。

“不行,咱们得早做准备,不能任由王氏那贱人和海氏那小贱人捏扁搓圆。”

墨兰疑惑的看著林噙霜,美眸之中满是不解。

林噙霜连忙將心中所想告知墨兰,墨兰越听脸上震惊之色越是浓郁,最后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噙霜:“阿娘,你怎么能这么想?爹爹对我们难道不好吗?”

“傻丫头,你爹爹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將来盛家这偌大的家业,跟你半点关係都没有,都是王若弗那贱人跟她儿子的,就连你哥哥,能分得多少也得看他们的脸色。”

“可要是这家业成了你哥哥的,那就不一样了,娘和你哥哥难不成还能亏待了你?”

“再说了,要是你哥哥当了家,那时你可就不再是庶女,而是盛家的嫡女了。”

“我是盛家嫡女?”墨兰指著自己,有些恍惚的道。

“你爹爹以前也是庶子,可如今呢?王若弗那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不一样是盛家嫡出?”林噙霜当即举了个活生生的例子。

墨兰的心思也跟著变了,她自小就被林噙霜言传身教,好的没学多少,可林噙霜的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却学了个七七八八。

原著之中,为了能够嫁给梁晗,不惜和梁晗苟合,拉上整个盛家,逼著盛紘和王若弗乃至盛老太太帮著她从中斡旋,促成她和梁晗的亲事,只这一件事,就足见她的性情。

母女二人当即统一了阵线,开始为將来做准备。

……

……

等到远在宥阳的杨先收到消息,时间已经是四月初了。

嘉佑帝重病不起,臥榻昏迷,曹皇后更是受了重伤,生死难料,邕王兴兵谋反,意图染指帝位,兗王力挽狂澜,扶大夏於將倾,被群臣推为储君,监国摄政。

这消息一经传出,天下震动。

先前册封邕王为储君的旨意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达,可嘉佑帝要立邕王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就差举行仪式,过一趟明旨了。

如今却说邕王谋逆,兴兵谋反,意图染指帝位,这叫天下人如何相信。

兗王弄这一出,纯粹是拿天下人当傻子,真正相信这条召令上內容的根本没有几人。

淮南,隨著东京动乱,无数人遭到清洗,原本擬订送往淮南的一乾物资也耽搁了下来,后勤保障受到影响,前方的战事也隨之陷入焦灼之中。

隨著消息换传到淮南,承平伯朱涛直接懵了,不知是该继续清剿叛贼,还是回返汴京,只能暂时先按兵不动,固守已经收回的城池。

就在这时,身在宥阳的杨先,发出一纸檄文,说兗王是谋逆窜上的逆贼,妄图染指朝纲,谋夺帝位,其心可诛,不论天下人如何看,身为嘉佑帝亲封的定西侯杨先绝不会认同其监国太子之位,杨先在檄文之中明確表示,他將组建义军,入京勤王,清扫叛逆,同时號召天下有识之士,兴义师进京勤王,拨乱反正,稳定朝纲。

隨著檄文颁出,天下再度震动,长江以南,各州各府,部分官员虽有心策应,却又担心叛军南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发文相助,但绝大多数官员,都处於观望状態,並未直接表態。

不过数日,杨先就在宥阳拉起了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待杨先率军行至金陵,江寧知府和金陵的士绅豪族们纷纷出钱出力出人,杨先麾下兵马当即便破了千。

杨先当即带领这千余人马,自润州北上运河,直奔江都,攻打江都之际,杨先亲冒矢石,身先士卒,率先登上扬州城头,以一人之力,为麾下兵马打开缺口,一日之间,便將扬州拿下。

收到杨先率军北上的消息,方勇和陈武也没閒著,当即开始整顿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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