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个奴隶,基本都身无片缕。

眾人才走一会,见奴隶们实在冻得受不了;就赶紧捡些树枝烧一堆柴火取暖。

虞昕怕他们把脚趾冻伤,成了残疾;特意让容领著队伍里的几个女性,將两张珍贵的麂子皮裁了,分给奴隶们。

让他们用乾草、树枝、皮毛和绳索困扎在脚上腿上。

“辛亏你们命大,天上没落雪。”容有些心疼那两张麂子皮,一边对著烤火的奴隶们感慨。

以前,部落的皮毛都未必人手一张;许多人只能穿著草皮蓑衣取暖,小孩甚至都光著身子。

幸亏虞昕教他么製作了陷阱,可以打到比较完整的皮毛,部落里才基本算是人人有了身皮衣。

那两张麂子皮就是之前下套逮到的,非常完整,且揉製得极好。

本来也是打算拿著跟茯部落换东西时抵一些东西的;不过没用上,现在倒把好好两张麂子皮裁小,给了这些奴隶们当鞋子。

“谢小贵人怜悯…”奴隶们接过两张刚好脚掌大的皮毛和几卷乾草细绳,眼中多了些神采,纷纷开口。

他们也是知道皮毛的珍贵;没想到那个被尊称为『天子』的小贵人如此仁厚,他们都用感激眼神,望向虞昕和苴部落的人。

固走过来,双眼一瞪:“尔辈贱奴,日后要称天子!”

雄浑声音,迴荡在山谷,將树梢的雪都震落些许;配合上固如山般的肥硕身躯,凶桀的面孔,显得凶狠又可怕。

不止那些奴隶嚇了一抖,差点將手中麂子皮丟掉;连旁边苴部落的人都嚇了一跳。

但没人敢多说什么;在苴部落,固是当之无愧第一勇士;能跟著端两人硬生生按倒一头大野猪的人物,手臂都有他人大腿粗,谁不怕?

奴隶们又畏又惧的看向虞昕,將手中麂子皮高举过头顶,赶紧改口:“谢天子恩赐。”

“哼…”固这才满意的冷哼一声。

“容,把他们手上绑的绳子也解开吧。”虞昕挥了挥手。

“唯。”容上前,依次將奴隶们手腕上串的绳子解开。

久违的桎梏被解开,令奴隶们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漆黑油腻的绳索已经在他们手腕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固眼眸扫过每个奴隶的眼睛,眼神极为摄人,如同穿透人心的利刃一般,没人敢与直视。

刚脱离束缚的喜悦,如被泼了冷水,夹他们都心头一寒,毛骨悚然,甚至没人敢出声。

“固,不要嚇唬他们了,我看他们跑不了的。”虞昕摇头。

虞昕知道,固是信不过这些奴隶,怕解开束缚,这些奴隶会逃跑或者搞事情。

但实际上,这冰天雪地;茫茫四野;这些人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前后左右,都是岩氏种落的地盘,他们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换一处为奴。

再加上奴隶们饿了不知多久,走路都费劲,更別说在苴部落六个持矛待旦的勇士面前搞事了。

固点点头,他转过身去了河边。奴隶们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气。

固在河里凿冰取水,用树皮舀起一点凉水,拿过来放在火堆边靠热,虞昕有些诧异:“固,你竟也爱喝热水?”

在部落里,除了虞昕会偶尔喝点热汤,大家都是喝凉水的,也没见过谁喝热水。

“是固为昕烤的。”固咧嘴笑说,他表示他在河边喝冰水已经喝饱了,这是专门给虞昕的。

虞昕確实有些口渴;心里很感激,笑著点头。

俩人正说著,前面的伯转过身呵斥:“固,你们几个弄好了也未?该走了。”

伯始终怕耽搁太多时间,今天夜里回不到部落里,那麻烦就大了。

不仅食物不够十九个人吃的,夜里更无处棲身,在这野外过夜,不说野兽,弄不好得冻死一二族人。

固只能带著歉意的將手中还未烤热的树皮递给虞昕。

虞昕接过半温不热的水饮下;跟著固起身。

伯摆摆手,要容和固两人捡起绳索,重新將那些裹好皮草的奴隶们绑手串上。

虞昕阻止了容和固,对伯说:“阿耶,绑著手脚他们也走不快,他们跑不了的。”

伯对此没有反对,让眾人把火堆掩埋,赶紧起身赶路。

……

不得不说这会的人真的是顽强,且身体素质够好;奴隶们仅有个麂子皮裹脚,浑身再无片缕,硬生生的跟著苴部落的人往回走了一下午。

但也只能走走停停,走一会,歇一会,燃一堆火给他们取暖,倒確实没人逃跑。

只有一个奴隶路上发了烧,走著走著晕了过去;倒在雪地之中,额头滚烫。

固对此很是愤然,觉得这波亏大了,路上死一个奴隶,等於白亏了两筐肉。

按固他们的意思是,这人基本没有救了,带上也是累赘,扔这儿得了。

虽然虞昕和伯也这样觉得,但见那个奴隶多少还有点气儿,没算死透;就让人把两根石矛绑上绳子当担架,让眾人轮流抬著往回走。

紧赶慢赶,才终於是在日暮时分,回到了部落。

最先看到的,是在岩洞下游河滩捕鱼的葛。

陡然间见远处隱约一大队男人到来,葛和苴部落的人难免惊慌失措,待看清是伯和虞昕后,葛她们才安定下来。

葛一面让人回去通知老祖母她们,一面迎上来,拜见伯和虞昕:“仆拜见天子、士。”

『仆』最开始是奴隶对主人的自称,而在苴部落拥立虞昕为天子后;老祖母和部落长者规定了简单的礼仪规矩,一切下位者对上位者较为正式的谦称为『仆』。

部落之中,地位最高的是首领、其次为统帅男性的士;再次之是男性战士、水正、火正。

伯点点头,问:“葛,我们去了一日,家中一切尚好吧?”

“圣天子仁德如大日照彻嶠山,家中自然事事顺遂。”葛满脸虔诚的向虞昕躬身礼拜。

自被指派为水正后,葛对虞昕一直极为恭敬虔诚,她知道自己能负责捕鱼,执掌网;有了今天的地位,这全是拜天子恩赐。

为了见到天子时,能说出吹捧的话来,葛甚至苦心观察研究了虞昕的说话习惯;为此,她又和鶥一起琢磨了一席吹捧的话术。

这时候,终於见到天子;她激动难耐的將苦思冥想的吹捧话语奉上,期待能得到天子的称讚。

虞昕走到葛面前,葛低下头,她躬著的腰弯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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