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心中一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连自己也一併灭口,还是另有图谋?

在这些官爷眼里,自己跟地上那具尸首没多大区別,都是能写进卷宗里的一个名字罢了。

官字两张口,上下嘴皮一碰,黑的能描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他不动声色,身躯伏地。

丹田里的灵气与诡气却已悄然运转,混成一团混沌,只待对方稍有异动,便行雷霆一击。

“刘大人,你也是个聪明人。”

陈阳开口,声音嘶哑。

“哈哈哈哈。”

刘烈发出一阵乾笑。

就在这时,一个军士从前堂快步跑了进来,身上的甲冑叶片发出“哗啦”的轻响。

他穿过院里的武馆学徒,在刘烈耳边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几句。

“大人,王员外府上递了帖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刘烈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眼皮微微一抬,那锐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鷙。

“这样啊。”

刘烈脸上的那点笑意彻底收了回去,又恢復了那副冷漠。

他转过身,对著镇魔司军士,高声一喊:

“收队!”

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人上前,动作熟练地將王六和疤三的尸首用两领破草蓆一卷。

他们一人一个,轻鬆地扛在肩上。

旁边那个负责记录的文书,合上手里的册子,拿细绳捆好,塞进怀里,跟在了队伍后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十几息的功夫。

院子里除了地上那两摊正在发黑变暗的血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镇魔司的差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索。

人死帐消,连裹尸的草蓆钱都算在公帐里,一文钱能掰成两半,绝不浪费。

刘烈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並未回头。

“刘馆主,管好你的徒弟,也管好你这武馆。江海城,最近不太平。”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跨出了门槛,消失在门外。

甲冑摩擦的金属声和整齐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威龙武馆的后院,重归死寂。

刘铁山看著空荡荡的院门,又看看地上伏著的陈阳,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就走了?”

他喃喃自语。

“这活阎王,转性吃斋了?”

江海城里,谁不知道镇魔司的刘统领心狠手辣。

凡是沾上“诡”字的案子,落到他手里,活人也得脱层皮。

今天这事,確实透著邪门。

自己徒弟杀了人,官府上门,结果官府自己又杀了一个,然后把所有罪名安在死人头上,拍拍屁股走了。

这叫什么事?

刘铁山想不明白。

他混跡江湖半辈子,打打杀杀见过不少,虽然也是老江湖,可这种官场上的弯弯绕,他是真不懂。

陈阳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王员外。

刘烈。

这两人不对付。

陈阳上辈子,最懂的就是这种事。

张工头和李监理斗法,倒霉的永远是底下扛水泥的小工。

镇魔司是朝廷设的衙门,专管各地诡怪妖物。

上通著虚无縹緲的仙门,下头握著州府的生杀大权,是官府里最不好惹的一拨人。

而王员外,是江海城的地头蛇,城里一半的米铺、布庄、当铺,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钱能通神,也能通鬼。

事情有意思了。

柳青莐那娘们身上的破罡箭,真是刘烈射的?

不一定。

这更像栽赃嫁祸,说不定就是王员外的手笔。

刘烈是个聪明人,他今天来,根本不是为了抓自己。

城里死了那么多乞丐和姑娘,都是些“不上册”的贱命,官府平日里懒得管。

可这数量一多,就成了案子,镇魔司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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