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离尘那个看起来有些迂腐势利的师父,教出的徒弟倒是这般……守礼谦和?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经歷了那般打击,醒来后不是悲愤或者索要遗產,反而是先为偷学道歉?

这与被邪异折磨时,判若两人。

“你师父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沈原问道。

云溪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已经从赵大人口中知晓了。”

“节哀顺变。”

沈原宽慰了一句。

云溪神色更暗,语气充满了自责:“都是云溪无能,心智不坚,被邪异所乘,才累得师父为救我而……尸骨无存……”

看他这副颓丧自责的模样,沈原摇摇头,便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吧?”

说著,他从怀里取出了那本《天衍录》。

云溪眼神一凝,但並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来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云溪虽然资质鲁钝,但也愿倾尽一生,恪守正道將其发扬,不负师父教诲。”

隨后,他看向沈原,连忙解释道:“叶小哥放心,我並非要立刻收回《天衍录》。师父既將它交予你,自有道理。云溪只想恳请小哥,允许我誊抄一份副本以供传承,届时这原本,自当奉还。”

沈原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这是你师门的不传之秘,你只是要誊抄?甚至愿意把原本留给我?”

“大道散於天地,能者采之。”云溪说得十分认真,眼神清澈,“我看叶小哥刚才练习施法,引气流畅,意念纯粹,天赋远胜於我。这本《天衍录》在叶小哥手中,或许真能绽放光华。”

沈原沉默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小人之心了。

他甚至还设想过云溪醒来后可能会怀疑是他抢夺了秘籍而动手。

云溪又开口道,语气带著一丝钦佩:“叶小哥拿到《天衍录》不过两日,便成功纳气,踏入九品之境,实在是天赋非凡。”

“九品?”

沈原一愣,捕捉到了这个新名词。

云溪见沈原似乎不解,便耐心解释道:“天下正道有四,为道、武、儒、释,其余旁门左道不胜枚举。各道境界驳杂,取名纷乱,为便於区分,诸派共商,取『品级制』,九品最低,一品最高。同品级中又分上、中、下三等。对我道门而言,能纳气成功,引元气入体循环,便是踏入了九品下的標誌。”

“原来如此……”

沈原恍然大悟,这还是他第一次系统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划分。

他好奇地追问:“那其他大道踏入九品的標誌是什么?”

云溪知无不言:“读书人以养出第一缕『文气』为標誌,听闻九品文气,被称作『书卷气』,有抗拒邪力之效。释教则以修出『佛力』为標誌。至於武者们……”

他顿了顿,继续道:“由於武者入门方式五八门,有练筋骨皮的,有练內外劲的,难以统一標准。於是他们想了个更直接的法子——以战力定品级!通常认为,能力敌五名披甲执锐、训练有素的精锐军士而不败,便可称九品!”

“不愧是道门正宗传承……”沈原给云溪竖起了大拇指,“懂得是真多啊!”

他眉头一挑,带著几分好奇隨口问了一句:“说起来,你当初了多久才成功静心纳气的?”

云溪闻言,脸上惭愧之色更浓,嘆息道:“远不如叶小哥。当初我愚钝,了整整三日才勉强静心,又耗时五日,方成功纳得第一缕元气入门。”

沈原:“……”

自討了没趣,沈原撇撇嘴,很是光棍地把手里的《天衍录》直接扔向云溪:“拿去吧!这是你师父的遗物,特意让我转交给你,你给我个誊抄的副本就行。”

云溪见沈原如此隨意地將师门重宝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小心!”

他手忙脚乱地上前接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仿佛接住的是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现在我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捨命也要救你了……”沈原看著他的动作,感慨道,“你对你师父和师门传承的尊重,確实罕见。”

“惭愧,师父遗物,自当珍重。但这只是一方面……”

云溪话未说完,沈原就看见他轻轻揭开了《天衍录》的封面。

原来封面內有一个极其隱蔽的夹层。

云溪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火红色的符纸!

“离火咒?!”

他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离尘敢那么放心地把《天衍录》交给他,原来还藏著后手!

他十分確信,云溪绝对有能力瞬间激发这张符籙:“难怪……你从一开始就並不怀疑这天衍录是我从你师父手中抢来的。”

云溪点了点头,將那张危险的符籙小心收好,坦然道:“师父他行事周密,他若不愿,没人能强行取走《天衍录》。他能將书交给你,便证明他是真心託付。”

沈原暗道一声:真是阴险吶!

还没等他更多感慨,原本看守营门的狗皮急匆匆跑了过来。

“两位大人,速速回营,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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