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头在否

“本宫要杀了你！”

武凛容又惊又怒地飞身而起，她盯著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清峻少年，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脸颊上还未消散的触感与温度让她心臟怦怦跳，一时之间头脑发胀。

她前所未有地被动摇了，这个世上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薄她，他不仅是有色心，更有色胆，他是真的想要对她做那种羞辱之事。

可她想到这里，心湖上翻涌的波涛竟扑灭了怒火，无以言说的滋味在体內澎湃，令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么敢的？”

武凛容好一会儿才找回冷静，她迈步来到了少年郎的身前，但见她腰间的洁白束带化为了两条矫健白蛇，崢嶸蛇首从左右將他捲起，使其悬於半空。

她凝视著他的容顏，眸中的冷酷不自觉融化，鬼使神差般抬起手，摸向他柔和亦不失稜角的脸庞，可即將触碰到那张脸时她又顿住了。

她沉吟不语，体会著翻涌的心绪，在这无人旁观的寢殿中，她的神情更为自然，渐渐显出了柔和。

“哼……”

武凛容最后露出了令人见之不忘的明艷笑容，唇角的弧度蕴藏著一丝施虐欲，伸出了玉手，为少年打理起了稍显凌乱的髮髻，扶正了他头上那支来自於她的螭龙玉簪。

她没有將昏死过去的他唤醒，在確认他的身子没有大碍之后，她叫来了贴身宫女，命人將其抬起，送去就近的玉翠宫大殿后面休息。

她目送他离开，耳边盪开了他说的那些话，那都是她不曾听过的言语，带给了她不可思议的体验，她开始期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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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来风雨声，落知多少。

一夜无话至天明，太阳照破了厚厚乌云。

清风掀起殿宇的帘幕，晨光与树影斑斑点点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头在否！”

陈意气迷迷濛蒙间睁开了眼睛，而后惊醒般直了起来，连忙抬手摸了摸头。

他確认脑袋没有搬家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床上。

他疑惑地揉著肩膀，除了背部有点儿痛，整个人精力充沛。

“她，她竟然没杀我？”

陈意气逐渐清醒过来之后，轻抿嘴唇，仿佛还能体味到她的温软。

他忆起自己的胆大妄为，一阵后怕，如今想来是衝动了。

她是何许人，对她非礼，实可谓是取死之道。

“那个疯批女魔头不是我能揣测的人……”

陈意气思绪万千，他復盘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先是为他重续了断绝的修行之路，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却又毫不留情地將他打落深渊。

他被种下移魂咒后以为会受到严酷的审问，可她竟没有真的伤害他，甚至宽容了他的无法无天。

“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陈意气参不透她，她就如迷雾一般，是那样的不可捉摸。

他想找到某个標籤为她贴上，以简化的方式去理解她，但却无法做到。

冷酷无情……心慈手软……宽严並济，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当他如此作想时她就具有了某种不可抗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