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修翼很能干!”李云苏高兴地说。
李威瞥了女儿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二哥,那我先去安排。”李武拱手告辞。
李武走后,李威看著女儿,李云苏被父亲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便坦然也看著父亲,眼神里在问“父亲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
原来如此!
李云苏气短了一分,“他让我叫的。他说他不配做我的叔父,让我直呼其名。”
“那你怎么能如此不懂礼数?”
“我觉得,我叫他名字,他会好受点。父亲您没发现吗,您叫他辅卿,他叫您国公爷。他始终不敢以平等身份对您,他始终觉得他已然是污泥。”
李威回想確实如此,不由又觉得自家女儿真是心细如髮。
“你不可对他有任何轻慢之心!”
李云苏心想,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轻慢?
这样一个人苦难而坚韧的人。只是不能將他被张齐侮辱的事情告诉父亲,否则父亲定然知道她是如何敬重他呀。
李云苏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后的纵身一跃,確实解脱了,但是无穷无尽的恨却让老天都不收她,送她回来。
这是天意让她看到邓修翼这个人,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可以低入尘埃,却挺拔如青松。
“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女儿心中他始终是邓叔父,这般叫他只是为了让他自在。”李云苏低声回应著父亲。
“也罢”,李威摸了一下女儿的头。
……
次日申时末,李威的外书房来了一位宫里的大太监,两人相谈甚晚。
……
八月初八,宫里来了一位姑姑,给李云苏教习礼仪。
到杨老太太的房中,看到这位姑姑四十多岁,半坐凳子和杨老太太拉手敘话,李云苏便知道这个人和家里很熟。
见礼之后,祖母便说,“云苏啊,这是太后宫里的秀竹姑姑。”李云苏知道定是太后知道她要进宫参加中秋宴,自己揽了这个事,派了一个熟悉的人,以免李云苏被皇后搓磨。
“姑姑好!”李云苏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秀竹姑姑看著李云苏行礼,点了点头,向著老太太说,“我瞧三小姐这礼数不用教了,您留我一天,让我出去逛逛,明个我就可以回宫覆命了。”
“你呀,还是这么风趣!”
看来不只是熟,感情非常的好。
老太太给秀竹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让秀竹安心在国公府住上三天。
下午李云苏便去学习礼仪了。
秀竹姑姑宣讲了宫中的礼仪要求。李云苏安安静静坐著听著。然后她让李云苏走几步给她看。李云苏走得稳稳噹噹。然后又让李云苏行叩拜礼,李云苏依然一丝不错。秀竹姑姑大为惊讶,“小姐的礼仪怎像是学过的?”
可不是上一世在教坊司学过的,那时候没有少挨打,自然用心学,不出错。
“家里母亲时常教导。”
秀竹姑姑疑心国公府有意送姑娘进宫,既觉得这是难免,又觉得很是可惜,便嘆道,“宫中规矩大,未雨绸繆也是正理。”
李云苏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微微一笑。
“我可真是没有什么好教小姐的了。”
“那您便在这里好好享福,我来日日陪伴姑姑。”云苏笑眯眯地回答。
“真是好姑娘!”秀竹暖心地摸著李云苏的头。李云苏给秀竹端水倒茶,既是为了让她安心,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孺慕之情。
秀竹领著任务来,不能让人捉出有错,也不便放李云苏回房,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说著说著,李云苏便知道了后宫的很多事情。
次日,李云苏稟明老太太,带著云茹一起来到秀竹姑姑的小院。
“姑姑,这是我二姐,叔父家的姑娘。”
李云茹上前给秀竹姑姑行礼,恭敬但是礼数不如李云苏標准。
秀竹招手让李云茹上前,亦是一张清秀的脸。只是和李云苏不同,李云茹的这双丹凤眼隱隱竟和淑妃有点像。云茹的眼更活更灵,灵得有点跳。
“姑姑,姐姐对您很是仰慕,也想跟您学习礼仪。”
秀竹知道,得到宫中教导和没有得到宫中教导在世家贵女中是不一样的,於是又高看了李云苏一眼。
而云苏想的是,倘若真的无法救得全家,二姐至少不用在教坊司吃挨打的苦。
另外,想要从教坊司脱身,明路只有两条,要不宫中来要人做奴婢;要不就是要有官宦人家赎身。即便赎身也不能脱籍,但是至少好过落在污泥之中。
所以,她想藉此机会给姐姐云茹多留一条后路。至於云芮,她不敢去动,生怕惊动了祖母和母亲,毕竟云芮已经议亲。
八月十一日,秀竹姑姑要回宫了,李云苏拉著她,很是不舍,秀竹姑姑拍拍她的手。老太太便命云苏送秀竹出门。路上云苏悄悄问:“姑姑在宫外可有亲戚?”
“我还有一个弟弟。”
“姑姑教习了我三日,便是我的师傅。云苏年幼,但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姑姑在宫中,云苏不能侍奉,您便把您弟弟的家址告诉云苏,云苏自然勉力照应。”李云苏说得恳切,让秀竹姑姑大为感动。
“我母家姓王,我弟弟家住在城南双井胡同,门口有棵老槐树。”
“云苏记下了。”
秀竹姑姑上了马车,不捨得向著云苏招手。马车出了內院,顺著夹道,到了西边角门,离开了英国公府。
下午,李云苏便派了狗蛋备礼去了城南双井胡同王家。
中秋节……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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