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霸天伏诛、流云城破的消息,如一场席捲东极大陆的风暴,迅速传遍每一个角落。长久以来被凌云宗高压统治、被流云城残酷盘剥的边陲眾族,积压的怒火终於找到了宣泄口。以月隱族、赤炎族、青藤族为首,联合数十个大小部族组成的联盟,对群龙无首的流云城发起了最后的清算。
那些恶贯满盈的凌云宗弟子都被消灭了,受欺负的边陲眾族终於能鬆一口气了。一座象徵著压迫和恐惧的堡垒,在欢呼和火焰中倒塌了。东极大陆的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但邙山森林也蠢蠢欲动,如今失去这方流云城压制,邙山妖兽开始向邙山外围活动。
在青松堡的这场巔峰对决中,凌羽、凌石、凌火、凌雷四个人虽然成功击败了化丹境的高手,但也都受了重伤,灵力耗尽,经脉受损。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决定先回到月隱族雾靄山谷休养。只留下云轩长老和一些弟子在青松堡里驻守,监视外面的情况,並迎接陆续投靠的各方势力。
昭心苑內,往日清净被一种大战后的疲惫与胜利的微醺所取代。凌水忙著照料伤员,凌风与石凡心在经歷了生死洗礼后,修为与心性皆沉稳不少。
这天,苑里来了三位虽然辛苦但掩饰不住激动的“贵客”。凌雷刚进门,目光就盯住了正在煎药的凌水,他一下子衝过去,脸上满是喜悦和关心:“水儿,你还好吗?我都快急死了!”他那急切的样儿,让旁边正在调息的凌石和凌火无奈地摇了摇头,凌羽也只是微微一笑,任他们闹腾。
过了几天,大家伤势好转,精神也恢復了一些,就在昭心苑的大厅里开了一个重要的秘密会议。
凌羽和其旧部凌石、凌火、凌雷和凌水,以及闻讯急速赶来的月隱族少主云恆、大长老云宏、医术圣手云松老先生,齐聚一堂。厅內气氛凝重而专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石桌中央——那里,静静躺著一页非金非帛、触手冰凉、流淌著微光的金色书页。
这正是从凌霸天自爆后遗留的灰烬中寻得的唯一物品。
七岁的凌辰也好奇地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页金书,小手试著去摸那冰凉而神秘的材质:“爹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上画的是什么呀?摸起来好舒服。”
凌羽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目光却凝重地转向在场最为见多识广的云宏和云松二位前辈,沉声道:“凌霸天身为化丹境强者,自爆元丹之威足以湮灭万物,唯此金页留存,绝非凡物。其上文字古老晦涩,似篆非篆,提及『玄洲』、『至阴引灵』、『非经非脉』、『星辉淬体』等语,所述似是一种迥异於我等所知灵脉体系的修炼法门。晚辈才疏学浅,难以参透其中奥秘,还望二位前辈解惑。”
云松老先生神情很严肃,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托起金页,他那双苍老的指尖轻轻扫过那些弯弯曲曲的古老文字,闭著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里带著一丝回忆和难以掩饰的震惊。
“玄洲……”云松的声音低沉而縹緲,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老朽年轻时,曾游歷大陆各部族,遍访古蹟,探寻医道本源。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下,於一处即將消亡的古老部落遗民口中,听闻过这个名號。”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屏住呼吸,专注地听他说话,才接著说:“那部落老者快死的时候,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只说了这么一句:在我们东极大陆的最东边,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雾靄之海』,还要穿过一片能把空间都撕开、时间都打乱的『虚空乱流带』,才能看到一块更大、更古老、规矩都不一样的大陆——它叫『玄洲』!”
“据那老者残言,玄洲之地,修行文明鼎盛,但其道法神通、风土人情,乃至天地法则,皆与我东极大陆迥异。其上强者如云,手段通天彻地,有驭鬼驱神之诡术,亦有炼星拿月之神通,强大莫测,远超我等想像。”
云宏大长老面色无比凝重地点头,接口补充道:“云松长老所言,与我月隱族传下来的古籍《万疆风土誌》某部残卷中的零星记载,竟能相互印证!”
他目光扫过眾人,沉声背诵起残卷中的晦涩语句:“极东有陆,渺茫难寻,名曰玄洲。须越无尽雾靄海,穿虚空乱流带,方得窥其一隅。』书中还隱晦提及,玄洲大陆万壑纵横,幽渊密布,天地间瀰漫一种独特的『玄幽之气』或曰『星辰之力』。其上似乎盛行一种引此气入体的诡道幽冥法或星辉淬体术,威能诡譎强大,但修炼过程亦凶险异常,动輒便有身死道消、化为幽冥之风险。”
“玄洲大陆……竟真的存在?!”凌雷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凌石、凌火亦是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思索。
凌羽眼中精光闪烁,心跳不禁加速,他强压下激动,急声追问:“二位前辈,可知如何前往玄洲?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也好!再者,这金书上所载的『至阴引灵』、『非经非脉』之法,是否便与玄洲的修炼体系有关?此法……”他看了一眼身旁懵懂的凌辰,“或与辰儿的体质异状有关?”
云宏长老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嘆息:“谈何容易!那无尽雾靄海广阔无垠,堪比十数个东极大陆,其內不仅迷失方向,更遍布空间裂缝与恐怖至极的远古海兽、虚空魔物,纵是化丹境强者,若无特殊法门或异宝护持,闯入其中亦是十死无生!”
“而那虚空乱流带,更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绝地!”云松老先生语气沉重地补充,“古籍隱晦提及,数千年前,我东极大陆並非没有惊才绝艷、试图探索域外之辈。传闻曾有一位触摸到『通天境』边缘的远古大能,依仗莫大神通,欲强行穿越乱流带,最终却是一去不返,连其命魂灯都彻底熄灭,不知所踪。至於具体的上古航路图、跨界传送古阵……早已湮灭在漫长岁月之中,或许只有那些传承至今的最古老部族,还可能保留著一星半点的线索。”
对於金页上的法门,云宏仔细感应后,眉头紧锁:“这『至阴引灵』、『非经非脉』,老夫亦是闻所未闻。其运行原理,似乎与我等想像的与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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