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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宣城,敬亭山,归真门。
山门依旧清幽,云雾繚绕,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绝。
竹观鱼与李芸风尘僕僕地归来,同行的还有身体虚弱但眼神已恢復些许生机的石火,以及另外三名伤势相对较轻、意志尚存、自愿前来作证並寻求宗门庇护的倖存武者。
清净殿內,檀香裊裊。
玄璣道人屏退了閒杂弟子,只留下竹观鱼、李芸以及核心的几位长老。
他端坐在主位之上,听著竹观鱼条理清晰、语气平静的匯报。
从滁州码头伏击,到偽装潜入,识破身份,激战黑鸦,製造混乱,救人,夺取证据,最终引爆基地……竹观鱼敘述得客观而简练,略去了其中的凶险与算计,只陈述结果。
然而,当那枚封存著诡异蠕动母虫的琉璃管和那一叠沾染著些许焦痕、盖著派屈克基金会徽记的“武学人体改造计划·绝密”档案被放在他面前的紫檀木桌上时。
一向平和从容的玄璣道人,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他拿起一份档案,快速翻看著上面触目惊心的记录、数据以及那些扭曲的实验体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他又看向那琉璃管中散发著不祥蓝光的母虫,感受著其中那股阴邪、贪婪的生命力。
“基金会……东瀛影武者……蚀髓虫……抽取体质因子……人体改造……超级士兵……”玄璣道人喃喃自语。
他放下档案,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敲击著桌面,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著眾人肃穆而震惊的脸庞。
李芸垂手而立,清冷的脸上如覆寒霜。
几位长老亦是面面相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玄璣道人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电光,直射向神色依旧平静的竹观鱼。
“观鱼,”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此次下山,不仅救人性命於水火,更带回如此……如此关乎武道存续,乃至天下气运兴衰的骇人情报,功莫大焉,亦……罪莫大焉。”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此等逆天悖理、人神共愤之事,已非寻常江湖恩怨。我归真门虽偏安一隅,亦承先辈遗泽,守护华夏武脉,绝不能坐视不理!”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竹观鱼迎接著玄璣道人的目光,微微躬身:“弟子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玄璣道人长身而起,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沉凝如山岳般的气势瀰漫整个清净殿。
他环视眾人,一字一句道:
“即刻起,归真门上下,进入最高戒备。传书各方交好门派,共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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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归真门,已是三日后。
竹观鱼將自己扔进寒潭之下的隱秘河道,任由那富含铀矿石的、无形却致命的“射线”冲刷著身体。
滁州研究所的死战,尤其是与四段高手“黑鸦”那短暂却凶险的交锋,画面在脑中反覆闪现。
尸傀劲那阴寒刺骨、带著强烈精神污染与腐蚀性的煞气,如同最严苛的磨刀石,迫使他將《凝冰劲》的运转与《冰肌玉骨诀》的肉身力量催谷到前所未有的极致。
劲力碰撞、消磨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心海中清晰映照。
“不够……”他闭著眼,感受著射线对护体劲力的侵蚀,心中低语。
黑鸦的《尸傀劲》属性阴邪,某种程度上確实克制他偏向纯净的冰寒劲力,若非凭藉《冰肌玉骨诀》远超同阶的强横防御与李芸在外策应,那一战,胜负难料。
力量,需要更精纯,更凝聚,更…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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