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廷根的委託

为什么欧维斯纹在身上的罗塞尔神秘文字会看起来这么像是中文？

只是一个巧合吗？是因为那些文字无法被辨认导致纹身师操作失真看起来变成了一个她熟悉的文字吗？

还是说，那位活在歷史之中，鼎鼎有名的罗塞尔大帝，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呢……！

想到或许存在著这样的可能，卡洛琳的呼吸与心跳都不免加快了起来。

人在异乡，最希望能遇到的不是老家的朋友，就是和自己来自一个地方的同乡，更別提卡洛琳现在可不只是在异乡，而是在一个远离了原世界的异世界。

这可比离开地球去到外星球还令人窒息，后者至少还能確定同在一个宇宙，前者若是分处不同宇宙那便更加绝望。

卡洛琳其实是一个非常恋旧，非常亲近与自己有关事物的人。小时候穿的衣服若是穿不下了，她会不捨得扔，陪伴自己太久的东西已经损坏了，她也不会打算將其丟弃。同样的，看遍了家乡的风景，认熟了一个地方的人，当將要离开的时候，她也会一下子產生极大的不舍。

与以前离开家乡去往川渝求学不同，现代地球有著智慧型手机这样的通讯工具，即使想念家人也可以通过视频聊天来缓解乡愁，想要回去也不过是一张飞机票即可解决的问题。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熟悉的事物都不在身旁，极致的孤独感便会伴隨著孤身一人的漂泊逐渐升起。卡洛琳现在每天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看到的仍然是异乡的风景。蒸汽科技，英伦风情，这些与她以前生活大相逕庭的事物就算再有现实质感，也没办法让她有深入其中的体会感。

即使她现在因为各种各样事件紧迫自己，让自己没有閒心去思考那些事，在每日的生活中，她也在慢慢开始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可她不敢保证等到一切逐渐安定下来，待到夜深人静，她独自一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会不会在某个突然间感受到来自內心深处的不安。

在浑身一颤后想要从身边抓住一些藉以安慰的事物，但仔细看下来，周围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熟识而知的那些东西。想要找人倾诉，也不会有人能够与自己同心共鸣，孤独与恐惧或许就会在那个时刻击溃她的心理，就像是潜伏在阴影中狞笑的鬼影，等候著在她露出怯弱与破绽的那一刻將她彻底吞噬。

她不敢去想像那样的情景，那样的感受，但她现在也没办法阻止那个时候的到来。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在那之前找到能给予自己心理寄託的事物。

於是她默默记下了罗塞尔大帝这位人物，准备在回家后找找看相关资料，进一步去了解一下对方。

双眼发愣地走了一瞬间的神后，卡洛琳立刻回过神来，先是隱晦地瞧了一眼欧维斯，確认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异常。

在见到他仍然是沾沾自喜地展示著手上的刺青后，卡洛琳鬆了口气，装作像是在欣赏美术馆里的艺术品那样，细细地打量著那个神秘文字。

隨后，她一边点著头，一边对欧维斯说道：

“这的確非常有趣，我也有种预感，这似乎能代表某种財富。”

欧维斯十分欣慰地頷首，抿著嘴，眯著眼，神態夸张地好像是要流泪了一般，將袖子拉下来后，又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接著由衷感嘆道：

“哦～我们的心灵真是太有匹配度了，很少有女性能够理解我对罗塞尔大帝的推崇。你，我智慧而美丽的顾客小姐，你是我在鲁恩遇到的第一位……不，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位！我们的喜好是如此默契，或许我们应该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彼此……”

眼见欧维斯將话题越聊越偏，卡洛琳觉得自己若是不赶快制止一下的话，说不准过一会儿对方就真的开始考虑一些过头的事情。

“谢谢你的讚美，欧维斯先生。但是我现在並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而且，我今天是来买东西的。”

一听到“买东西”的字眼，原本还做著一副深情模样的欧维斯立刻停止了下来，其变化之迅速让卡洛琳都不禁为之瞠目结舌。

“真是太可惜了，或许之后我们可以再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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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维斯轻笑了几声，刚才还充满对罗塞尔大帝真挚崇拜的眼神剎那就转化成了狡黠的精光。

“那么现在，就要我们好好来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吧。”

他把身体往前靠了一点，与卡洛琳在摊位中央形成了一个小空间。

欧维斯的摊位本来就在角落里，附近没有太过靠近的摊位。这样的动作既可以用来隔开地下交易市场內其他摊位上传来的杂音，也可以儘可能地把交流声局限於他们二人之间。

“你需要再製做一份『猎人』魔药对吧？那就是又一份20毫升的红毛猎犬血液和15克大脑灰质，不过不巧的是大脑灰质最近断货了，这些红色的野狗身上本身就只有血多，其余的肌肉与內臟都少的可怜，15克大脑灰质几乎就是大半个大脑的重量了。”

“这样吧，你可以先从我这里买去血液，等过几天后我因蒂斯那边的朋友把大脑灰质运过来了，你再来我这里买。当然，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买大脑灰质，呵呵，我这个人从来不强迫顾客消费。罗塞尔大帝虽然提到过『顾客就是神明』，但他也说过『店家与消费者之间是平等的』这个概念。”

“不过为了留住客户，我也是会动一些小心机的。就比如说你在我这里买了那20毫升血液，等到大脑灰质补货后，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

一聊到与生意有关的事情，欧维斯的思路瞬间就变得相当清晰，有条不紊地將商品相关的情况与销售方式都给卡洛琳列了出来。不得不说，他这副专注於生意的姿態反而比那种油腔滑调的公子模样更具有魅力。

卡洛琳思索了一下，认为当前除了欧维斯之外，她也没有別的其他途径能购买到魔药材料，不如就在继续他这里买，还能享受到折扣。

“这是非常贴心且合理的安排。”

卡洛琳对欧维斯说道：

“那么请问，20毫升红毛猎犬的血液一共要多少金镑呢？和之前一样吗？”

欧维斯抿著笑容点头回答道：

“是的，和之前一样，20毫升血液一共120金镑。”

嘶，120镑啊……换算成现代中华的货幣就是大概10万元左右……这可不是一个便宜的价格，这个数字的钱財都足够贝克兰德一个普通的四人劳工家庭生活一年有余了，就算对於卡洛琳来说，这也代表著她要从这个月的零钱中抽走一笔不小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