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座下净土,乃受神力浸染、香火供奉之物,蕴含阴司法度,岂是寻常土石?此乃阴神重地根基所在,关乎一地阴阳秩序,岂能隨意动取?若是惊扰了城隍爷,导致阴阳失调,这个责任,小庙祝可担待不起啊。”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是阴阳秩序,又是阴司法度,一手高帽戴的是炉火纯青,儼然將李礼的请求视作了无理取闹。
李礼尚未回应,旁边的赵心诚早已按捺不住。
也顾不得李礼方才拦下他的举动,跨步上前指著钱庙祝的鼻子就骂开了。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阴阳秩序?什么阴司法度?我看你就是推諉搪塞!
亏你还穿著一身庙祝的衣服,吃著朝廷的俸禄,受著百姓的香火!背地里却干著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勾当!
那程家姑娘的阴状是不是你给压下的?你是不是收了里正那帮人的好处?你这等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偽君子,也配在此谈什么责任担待?!我呸!”
赵心诚这番劈头盖脸的怒骂,如同连环耳光,狠狠扇在钱庙祝脸上。
周围零星的香客和路过的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
钱庙祝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精彩纷呈。
他显然没料到赵心诚会如此不顾官身体面,当场发难,更將他私下里做的齷齪事直接抖落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钱庙祝气得手指发抖,指著赵心诚,声音尖利了许多,“赵大人!你虽是红衣卫,但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此地乃是城隍庙,由不得你在此撒野!再敢胡言,休怪贫道不客气,请城隍爷法旨,治你一个褻瀆神灵之罪!”
“好好好!请法旨是吧?来,小爷等著!你丫不请就是我孙子!今儿个小爷还真就豁出去了!必须让你这狗东西明白,什么叫天道昭昭,福祸有报!”
赵心诚就看不得对方那副死出,他是想好了,大不了回头挨一顿家法,必须给这狗货点顏色瞧瞧。
此番偷跑,能结识李兄这等侠肝义胆的奇人,已是大幸,日后回头在那些同仁面前吹嘘都有了资本。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彻底撕破脸皮。
李礼却不再劝阻赵心诚,他只是上前一步,无视了气得跳脚的钱庙祝,面向庙內城隍神像的方向,整了整衣冠,神情变得肃穆。
只因脑內ai適时提了个建议。
他並未高声喧譁,而是依照《太阴济幽科仪》中的记载,双手掐了一个特殊的“通幽诀”,拇指扣住中指根部,食指抵住拇指指尖,小指无名指併拢竖直,脚下不丁不八,暗合某种步罡韵律,轻轻在地面踏了三下。
与此同时,口中低声吟诵出一段古朴晦涩的音节,並非寻常道咒,而是科仪中记载的、用以沟通特定地方阴司主宰的敬语。
按科仪所载,清虚府通幽诀大致有三种方向——启请神君,表奏阴司,结印通幽。
如今李礼正是借清虚府法脉权威开启幽冥通道。
“太阴垂光,幽府洞开。
清虚敕令,召请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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