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巷子里,一阵阵突如其来的打门声,划破了深夜的平静,儘管巷子里的声音十分喧囂,和合浴池厚实的木板大门依旧紧紧地关闭著,门內听不到一点动静。

“太君,要进去搜查吗?”翻译官凑上前去问道,几个日军见没有人开门,操起三八大盖就要上前去砸,日军头目却向他们摆了摆手,立即阻止了他们冒然的行动。

“嗵嗵嗵”木板不停地颤动的声音,传到睡在前堂伙计的耳朵里,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凑近门缝一看,见是一队鬼子兵荷枪实弹地站在门外,不知要开门还是不能开门。正犹豫不决之际,赵大同从里间走了出来。

赵大同听出了门外喊话的声音,便打开门满脸堆笑地望著日军头目问道:“小野君,多日不见。这么晚了有事吗?要不要进来泡一泡?”

翻译官人模狗样地正要上前责难,见掌柜的竟然与小野如此熟悉,赶紧退缩到队伍的后面去了。几个日军也收起了脸上的怒色,將三八大盖背到肩上,一起静静地守在一旁,眼睛扫视著这个不慌不忙的男人。

小野竟深深地弯下腰来:“赵君,多日不见,小野深夜冒昧造访,打扰了!”

原来日军头目小野上尉是浴池的常客,一次洗浴时,他嗅到一股不一样的茶香味,竟两眼发光茫然四顾,又恍恍惚惚地光著身子在浴池和客堂间搜寻起来。

小野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猎犬,循著茶香味一直找到了掌柜的帐房里。赵大同瞥见一个男人光著身子走了进来,奇怪的抬起头看著他。小野却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掌柜,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赵大同面前的案几。

赵大同莫名其妙地看著这个全身赤裸冒然闯进来的矮个男人,还没等他来得及问话,这个男人竟然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嘰哩哇啦”地说起了日语:“吆西,吆西,吆西!”

赵大同强压著自己內心的怒气问道:“你是日本人?”

矮个子光身男人却置若罔闻地盯著案几上外观粗糙,却透著另一种古朴韵味的紫砂壶,接二连三地抽著鼻子,吸吮著空气中飘荡的茶香气息,一个劲地吆喝著:“吆西,吆西,吆西!”

赵大同冷冷地打量著他,这个脱去了黄色日军服的男人,像一个久未闻到鸦片味的癮君子,看到了可以吸食的水菸袋,又如一个饿极的乞丐,看到了一片白的馒头。望著他眉飞色舞的神色,又像是一个意外遇到了久別爱人的热恋狂。

“吆西,吆西,吆西!”矮个子男人如同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梦境之中。

赵大同的爷爷曾与日本茶商有过多年的交往,赵大同跟著爷爷学习茶道的时候,见过他的日本茶友,那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日本商人。他也从那个日本人那里学习到了一些简单的日语,此后便成了爷爷与日本商人之间的翻译。

赵大同望著这个陷入了癲狂状態的男人,用手指了指他,有些无可奈何地上下比划著名说道:“光光的,光光的,光光的。裸体,裸体,裸体!”

他想了想又用日语善意地提醒道:“はだかみ(hada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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