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无非是戴高帽嘛,我会!
第144章 无非是戴高帽嘛,我会!
对於这些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的內陆旱鸭子来说,这条波光粼粼的大清河,以及河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船队,带来的震撼不亚於神跡!
“上船,都他妈別磨蹭!”
“男的上左边船,女眷孩子上右边,哭什么哭?有活路了哭个球怂!上船!”
灾民们被这股凶悍的气势嚇得一缩,最终还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们不再迟疑,手脚並用地爬上那些简陋但坚固的平底漕船。
上了船,他们才发现这趟旅程根本谈不上舒適。
船舱里塞满了人,空气都有些稀薄,但秩序却依旧井然有序。
“都听著!”
一个管事模样的站在船头:“从现在起,你们的命是华青会给的。我们有两个规矩,第一,服从,第二,卫生。”
所谓的卫生,是洛森下达的铁律。
船队刚一启航,河水就被一桶桶吊上来。
“脱光,洗澡!”
“天杀的,这是要冻死人啊。”有青年哭喊。
回应他的是標准的山西喝骂。
“大男人怕个驴锤子,不想死的就照做,你们就用这黑疙瘩洗,头髮,腋下,裤襠,一处都不准漏!”
然后是灌药。
一大桶一大桶褐色的草药汤被端了上来。
“一人一碗,喝吧。”
有孩子怕苦,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
旁边的死士面无表情,拎起那孩子,捏开他的嘴就灌了进去。
“谁敢再吐,就喝双倍的量!”
船上几乎没有怜悯,只有军营般的冷酷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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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灾民们就发现了这种不近人情的好处。
每天两次,雷打不动,一大锅冒著热气的麦芽甜粥被抬了上来。
管饱!
任何一个表现出腹泻高烧跡象的人,会立刻被隔离到船尾的小船上,由专人看护。
在那些管事冷酷的呵斥下,这支庞大的船队,竟无一人因转运途中的大规模瘟疫而死。
他们就这么被安全高效地从保定府,顺著大清河,一路运到了天津大沽口。
在那里,真正的诺亚方舟,正静静地等待著它们货物。
远洋航行是另一场炼狱。
五十艘运输船,每一艘都被塞进了两千人。
上船后剪辫子。
汉子们藏污纳垢的辫子全都被一剪刀铰断,连同那些虱子卵一同丟进河里。
彻底乾净了,这是重新做人的开端。
海浪拍打著船体,每一次顛簸都让上千人就像滚地葫芦一样东倒西歪。
“呕————”
“我要回家,我不想死在海里。”
“老天爷,这是什么鬼地方!”
“闭嘴吧,回去饿死吗?”
洛森的准备是超越这个时代的。
“都排好队,来领今天的土豆!”
每天,都有煮熟的小土豆和一份混合了鱼乾碎的大麦饼被分发下来。
食物算不上好,但热量足够,並且管饱。
相比之前根本不知道何时才能吃上下一顿的日子,这些食物已经算得上是佳肴。
“喝水,每人必须喝掉这罐水。”
水里混合了微量的柠檬汁和麦芽。
在这趟长达二十多天的航行中,可怕的坏血病没在任何一艘船上爆发。
卫生检查依旧是铁腕。
“拉屎撒尿必须在指定的桶里,倒完必须用石灰水洗手。”
“妈的,谁敢隨地大小便,老子就把他揍一顿扔进海里餵鯊鱼。”
死士们手持藤条,在狭窄的过道里巡逻。
任何敢於挑战规则的人,换来的都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起初,灾民们也是恨透了这些没人性的同胞。
但当航行进入第二周,他们亲眼见到隔壁另一家船运公司的猪仔船上,几个水手正把一具具因瘟疫和坏血病死去的尸体拋下甲板时,他们才悚然惊觉!
他们所忍受的这种不近人情的管理,恰恰是他们能活下来的唯一保证。
好在那条船上的人也被救下来了,蛇头被扔海里。
大快人心。
洛森可不允许他救下来的百姓在运输途中出现任何损耗。
二十多天后,五十艘运输船,十万名灾民不到十人死亡!
这在19世纪的远洋移民史上,是一个根本无法被理解的奇蹟。
当沉重的底舱挡板被拉开,刺眼的阳光和海风一同灌了进来。
“都给老子起来,下船!”
灾民们互相搀扶著,面带惶恐,颤颤巍巍地走上了索萨利托码头。
踏上异国他乡土地的那一刻,眾人无不下意识地开始害怕。
这就是金山?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
高鼻深目的鬼佬们穿著奇怪的衣服,用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嚷嚷著,投来的目光混杂著好奇厌恶,和赤裸裸的鄙夷。
“看看这群人。”
一个白人码头工人吐了口菸草沫子:“又来一群黄皮佬,他们他妈的要毁了这个州!”
“闭上你的臭嘴,米索。”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工头低声骂道:“老子在铁路堆场的工作就是他们给的。再说,老子寧愿要十个这种安静的傢伙,也不想要一个像你表弟那样上周又他妈打架的爱尔兰醉鬼。”
“滚你妈的!”
虽然这些对话灾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明显能感觉到那些冷眼和排斥。
他们只能挤在一起,茫然四顾。
“都他妈傻站著干什么?排好队,跟上。”
一声惊雷般的呵斥响起,说的竟然还是他们的家乡话!
灾民们猛地抬头,只见码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千名和他们一样黄皮肤黑头髮的同胞。
这些人穿著统一的蓝色工装,精神饱满。
他们是洛森从北加州抽调来的三千名老华工,负责维持秩序和引导。
“老乡们別慌,我们带你们去新家。”
一个领头的工头跳上一只木箱,用铁皮喇叭吼道:“这里是加州,是华青会的地盘,到了这儿就没人敢欺负你们。”
“同胞?是同胞!”
“我们不是被卖来当猪仔的。”
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骤然鬆动。
前一秒还如临大敌的男人们,此刻竟有许多人蹲在地上,捂著脸抽动。
“哭个球,都给老子站直了!”
死士骨干们开始接管秩序:“上火车,都他妈快点!”
在不远处,隶属於npc铁路公司的火车早已整装待发。
黑色的烟囱喷吐著浓重的蒸汽,即將將这十万新鲜血液输送到洛森帝国的心臟。
火车在北加州的广袤土地上呼啸而过。
车厢里,新来的灾民们正小声地向那些老乡打听著这里的一切。
“大哥,这,这里真的不用挨饿?”
“挨饿?”
一个老华工嗤笑一声。
他瞥了一眼远处嘀咕的白人乘务员,故意提高嗓门:“你知不知道你们有多好命?老子刚来那会儿,在唐人街,见了白皮猪就得低头绕道走,生怕被他们一脚踹死。”
“可这儿不一样!这儿是北加州,是咱们华青会的地盘,只要你听话肯干活,华青会就管你一切。”
他顺手指了指窗外属於白虎安保的骑马巡逻队。
“看到没?有华青会撑腰,谁他妈也別想欺负咱们,在这儿咱们能挺直腰杆做人。”
“前两个月,有个喝醉的鬼佬,跑到咱们农场调戏一个工友的婆娘。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新灾民们紧张地问。
“哈哈哈!”
老华工一拍大腿:“咱们的管事二话不说,上去就他妈是一鞭子,抽得那鬼佬鬼哭狼嚎,那管事也是个白皮,但他还是当著所有人的面说,在华青会的地盘上,不管你是白皮还是黄皮,敢他妈惹事,就得照规矩挨抽!”
这番话,终於驱散了新灾民们心里最后一点阴霾。
在这里他们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人权?也会受到尊重和保护?
这里的天,真的和大清不一样。
火车最终停在一片广阔的河谷盆地。
数万顶崭新的帆布帐篷连绵不绝,形成一座庞大的临时城市。
这里,就是洛森为他们准备的安置点。
刚一下车,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就钻进了眾人的鼻子。
在安置点的中间,上百口大铁锅一字排开,下面烈火熊熊。
锅里,是翻滚著的粘稠汤羹,那是用小土豆、饲料大麦和打碎的咸鱼乾熬成的大杂烩。
这东西,在贵族老爷们看来是餵牲口的饲料。
但对於那些吃过观音土啃过树皮,甚至动过人相食念头的灾民来说,这股香气,比世界上任何珍饈美味都要诱人。
“到家了,老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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