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出来没带船上的火枪,只从能靴筒里摸出把磨得发亮的小刀,攥在手里。
而那黑影像是慌了,一头往垃圾桶底下的夹缝里钻。
那缝窄得只够容下一只老鼠,汤姆看在眼里。
脸上瞬间堆起酒鬼特有的、贪婪又得意的笑:
“小畜生,跑啊?
这缝能钻进去,看你怎么跑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借著酒劲壮胆,弯腰凑向夹缝。
手里的小刀在煤气灯下泛著冷光:
“老子今天就把你揪出来,扒了你的皮……”
话没说完,夹缝里突然没了动静。
刚才还能听见的窸窸窣窣声,瞬间消失在巷子里。
汤姆的笑僵在脸上,酒意一下子散了大半。
他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刚想再往前凑。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夹缝里,有两点浑浊的黄光亮了起来。
那光像是两枚蒙了灰的纽扣,直勾勾地盯著他。
“什……什么东西?”
汤姆的声音开始发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那东西猛地从夹缝里探出头。
一张尖嘴旁露著两颗黄澄澄的獠牙,耳朵上覆盖著层暗褐色的鳞片。
顺著脖子往下,整个身体像被拉长的蛇,却长著四只带鉤的细爪。
爪子上还沾著污泥,它的尾巴,也不是老鼠的短尾,而是条又细又长的蛇尾。
此时,正慢悠悠地在地上扫动。
而那东西的前爪上,正牢牢攥著那颗鸽子蛋大的钻石。
“吱——!”
那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刺得汤姆耳膜发疼。
他此时哪里还想著自己的钻石,早已被嚇得魂飞魄散。
整个人往后一倒,屁股重重磕在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来,那怪物叼起钻石,尾巴一甩。
从夹缝里钻出来,贴著墙根飞快地往巷外跑,最终钻进入一口污水管道里。
只留下汤姆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地盯著那怪物消失的方向。
………………
“噢~伟大的李维~
终日在他的实验室中~
眼睛的奥秘藏在烧瓶里~
钢铁与鳞片,都听他號令~”
沙沙的歌声从铁锚港地下的污水管道深处飘出,混著水流的“哗啦啦”声。
伴隨著几分轻巧的韵律。
而歌声的源头,是一间被掏空的废弃蓄水池——这里是李维的链金实验室。
墙壁上钉著木板隔出分层,摆满了玻璃烧瓶、铜製试管。
还有用齿轮和发条拼成的简易器械,煤气灯的光透过玻璃罩,在满是划痕的木桌上投下暖黄的光斑。
唱歌的,正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
他看起来像只格外体面的灰鼠——比普通灰鼠大上一圈。
银灰色的毛髮梳得顺溜油滑,鼻樑上架著一副用铜丝和碎镜片拼的小圆眼镜。
前爪握著一根细木杖,正踮著脚,往面前的烧瓶里滴加液体。
木桌上摊著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炭笔写著歪歪扭扭的配方:
“独眼章鱼的眼珠子三颗,棘冠蛇的血液一毫升…………”
“哦,我的小宝贝,就快成了……”
李维的声音尖细却带著篤定,木杖在烧瓶里轻轻搅动。
里面的液体从浑浊的灰色,慢慢变成了淡金色。
“等这次的强化药剂成了,咱们就能把管道再往码头那边扩一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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