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毫无形象地伏在华丽的天鹅绒床榻上哭泣,妆容被泪水晕。
她抬起头,用带著宝石戒指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站在窗边的丈夫,威尔逊伯爵的脸上。
威尔逊伯爵背对著她。
望著窗外细雨朦朧中的港口轮廓,身形挺拔如雕像。
他起初只是沉默,任由妻子的哭闹在空旷的房间里迴荡。
可是隨著时间的流逝,这位伯爵的耐心也逐渐在被消耗。
“够了。”
他的声音並不大,却像一块冰冷的铁锤,瞬间砸碎了所有的哭嚎和抱怨。
哈莉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喝止震住了。
呆呆地看著丈夫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可怕的平静。
那双经歷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好弟弟,背著我都干了些什么。”
威尔逊伯爵的声音非常平稳,似乎没有参杂一丝感情。
“挪用港务资金,私下倒卖特许经营权的批文…………还有在我的床上廝滚。
要不是我確认了艾莎和瑞恩的血脉纯净,確实是我的种……”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笼罩著妻子。
“我早就把你们两个,装上压舱石,沉到风暴洋最深的海沟里餵鱼了。”
伯爵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僵在了脸上,转化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喘息,最终无力地瘫软在床榻边,身体微微发抖。
“哼……贱人。”
威尔逊伯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门外,一位穿著笔挺管家服、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早已垂手恭立。
他是老摩根,从威尔逊伯爵还是一名在海上刀口舔血的海盗船长时。
就跟隨著他,见证了他是如何一步步洗白身份。
获得女王敕封,成为这座重要港口的总督。
老摩根微微躬身,跟在伯爵身后。
对於房间內隱约传出的压抑啜泣声充耳不闻。
在他眼中,那位夫人不过是个摆设在权力王座边的瓶,甚至是个惹麻烦的瓶。
“大人。”
老摩根低声开口,声音沙哑而沉稳。
“警局那边传来消息,他们请动了那位斯通先生。
查过了,是秩序与真理教会的人,目前在真理序列第七阶探秘者。”
威尔逊伯爵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老摩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
“老爷,我们……是否需要介入?
或者下面人给一些……提示?
毕竟那批货里,有您费了很大代价才从那些野人弄到手的圣物……”
伯爵终於停下脚步,站在走廊的窗前,俯瞰著整个铁锚港。
雨丝敲打著彩绘玻璃,让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
“再大的代价,现在也没用了。”
威尔逊伯爵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伦敦来的最新密信,伊莉莎白女王……病重了。”
老摩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於出现了裂痕: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女王陛下正值盛年……”
“盛年?”
伯爵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在权力的漩涡中心,盛年与否从来不是关键。
那群嗅到血腥味的狼崽子、鬣狗崽子,早就围著王座开始打转了。”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老摩根:
“我这所谓的风暴伯爵,不能再继续安稳地窝在风暴洋的这个小港口了。
收拾东西,老伙计,我们很快就要动身回国。
这铁锚港……我们经营了近十年的基业。
这座连接新旧大陆的关键枢纽,只能暂时搁置了。”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懣与不甘:
“那群只知道在雾都的沙龙里高谈阔论、在王宫宴会上寻欢作乐的蠢货!
他们根本不明白!
世界的未来、最宝贵的財富,根本不在旧大陆陈腐的宫殿里。
而在这片广袤、危险而又充满无限可能的新大陆!
女王陛下开拓新大陆的伟业……恐怕要因此搁浅了。”
老摩根低下头,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
帝国的权力更迭,是足以碾碎任何人的巨大漩涡。
威尔逊伯爵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雨似乎小了一些,港口的轮廓渐渐清晰。
他看著忙忙碌碌的港口,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硬的笑容。
“这处地方……也好,就暂时留给那些在阴沟里挣扎、却有胆子窥视世界的小傢伙们去折腾吧。”
他像是在对老摩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比……將来白白便宜了国內那些只知道交配和挥霍的蠢猪种姓。
要强得多!”
这位曾经的“血帆海盗王”,风暴与航海序列的四阶强者。
如今的帝国伯爵,眼中闪过不输当年的精明与冷酷。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铁锚港即將到来的混乱。
但那混乱在他看来,或许蕴含著另一种新的秩序的可能。
老摩根深深躬身,明白了主人的心意。
风暴伯爵即將降临帝国的核心。
而这片新大陆的前哨,或许將成为他眼中一片充满野性生机的暂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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