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回家在望,壮汉眼中已经看到了家里准备的冒著腥膻味的羊肉白汤,自家鞣製的羊皮毛毯,老婆带著四个孩子围在自己身边,羊圈里关的那几个汉人女人。

还有这次南掠自己夺得蔚城先登后,左谷蠡王赏给自己的汉人贵女,现在应该也差不多隨著劫掠的物资送到了自己的部落,想到这,壮汉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阿叔!后面——后面有情况!”一骑仓皇奔来。

壮汉回首,但见天际烟尘陡起,一队骑兵如黑云压境,虽仅百骑,却军容严整,马蹄声撼地如雷!为首一骑突前尤甚,其肩后……是一柄长得骇人的大枪!

看到那柄长枪,壮汉整个人的精气神立马垮了下来,胸口的伤口似乎变得更加疼痛难忍,双手紧扣韁绳咬牙转身就想逃命。

但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疲惫的坐骑,周边疲惫的部族战士,停下战马,止住正在逃命的眾人,做起了战前动员。

“腾格里的子孙!追兵已经逼近,现在看看自己坐下的马,再看看自己疲惫的肉体,一味的逃命只是死路一条!而活下去的机会就在眼前,想想之前我们拿下的胜利,只要杀掉最前排的精锐,他们就会丟盔卸甲,像羔羊一样逃跑!”

“腾格里在天上注视著我们,我们终將取得胜利!而且我们有五个百人队,对面最多不过一个百人队,五百对一百,优势在我!”

听著这拙劣的演讲,老兵们都暗自撇了撇嘴,自己是溃兵,怎么和精力充足装备齐整的追兵抗衡,而且之前壮汉让大家把甲冑都扔了,有的部族战士甚至连武器都没有。

但他们也知道此时转头逃命也只会被一枪一个,只有奋起抵抗还有生还的希望。

五百多名溃兵在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勉强摆成一个还算完整的军阵,等待命运降临。

壮汉披上了马后的鎧甲,经歷了数次战斗,鎧甲已经破旧不堪,胸前更是被完全破开,此时也只是被壮汉勉强绑在身上,鎧甲上交错纵横的伤疤无声的诉说著罪行。

冰冷的鎧甲拂过受伤疲惫的身体,伤口上传来的刺痛让壮汉咬紧牙关,看著前方逐渐排列整齐的骑阵。

风卷著黄沙拍在冰冷的铁甲上,流过的声音在双方沉默的眼神中显得格外响亮,战马闻见浓稠的杀气,不安的跺著脚下的沙尘,此刻时间好像静止了,只剩下骑士和战马厚重的呼吸声。

为首是一名黑甲覆面青年,面甲只露出锐利的双眸,像猛虎要择人而嗜,黑色大氅猎猎翻飞,未沾染半点风沙,坐骑乌蹄踏雪,神俊异常。

背上长过一丈的精钢六合大枪被取出单手拎在手上,显示出青年的惊人的膂力,周身环绕著一股蓬勃而纯粹的力量,宛如烈日骄阳,肆意而张扬。

只见青年一马当先,来到军阵面前,他枪锋遥指,声裂风沙:

“腌臢胡狗,隔八百里都闻见你们一身腥臭味儿。”

“既然撞见了,便都把命留下,祭蔚城二十万冤魂。”

青年顿了顿,像是死神在宣读名单:“铁木儿,左谷蠡王麾下千夫长,永晦十年秋隨左谷蠡王南下,跟隨第九路军攻破蔚城,屠戮平民数万、罪无可赦,速来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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