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些执行局雇员並非是为了配合章旭审问,而是为了防止他带走自己。
那么樟都內部此刻大概也是暗流涌动。
章旭冷哼一声,將知之甩到一边,掏出手机拨下一串號码,走到窗边背对著眾人低声交谈。
通话结束后,章旭盯了知之一眼,挥手示意士兵们放下武器。
“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他的目光扫过病房內的眾人,“但我要提醒你们,樟都防御圈外围已经被第九区陆军团团包围,你们可以掂量一下,到底可以包庇这些犯人到什么时候。”
“原来我已经是犯人了么?”知之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们起码会走点流程。”
章旭瞥了知之一眼,大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顺手拧住知之的发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很聪明,但是这对於改变现状无济於事。”
“是的,我们知道你是谁,知道你身上流著怎样的血。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你是属於我们的!”
知之莫名感到一阵恶寒。
章旭的眼神狂热而贪婪,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她忽然意识到,章旭此行的真正目標也许並非是扳倒迟重,而是获取自己身上的炼药师血脉。
“你们......又是谁?”知之吃力地问。
“不认识我们了吗?”章旭冷声说,“我们是逆向工程局真正的继承者,严格来说是你的爸爸妈妈呀。”
章旭用力捏住知之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迟重保不了你一辈子,整个樟都研究所就是个可笑的草台班子。听话,到爸爸这里来......”
话音未落,知之突然猛地起身,用尽全力撞向章旭的胸口。
章旭猝不及防,被撞得向后踉蹌。知之一记利落的横扫,將章旭踹得仰面朝天,重重摔倒。
知之趁机抓起床头柜上的注射器,迅速用手肘顶著章旭的喉咙,针尖距离他的眼睛仅有分寸之差。
“不许动!“士兵们立即举枪对准知之。
“不要开枪!”章旭急忙喊道,“谁都不许伤害她!”
他沉重地喘著气,死死盯著距离瞳孔几厘米的针头,略显惊慌。
“怎么了呢?为什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话还很多吗?”知之冷笑起来,“用沉默显示你的特立独行么?你该不会还觉得自己是犯了错低头不说话就会被原谅的小朋友吧?”
“看来我只好让你见识一下大人的残酷手段了。”
章旭咽了口唾沫,嘴角歪了一下,露出僵硬的笑容:“不愧是可以和腥腐病融合的怪物,行事方式也像个疯子......可惜啊,还是太优柔寡断。”
“如果你真的够狠,刚才就应该立刻刺穿我的眼珠子。”
知之的手稳稳地握著注射器,又逼近了几分,几乎贴上章旭颤抖的眼皮。
“你们这种人总是喜欢装腔作势。”知之冷笑,“其实內心早就怕得要死对不对?”
“你——你不敢怎么样的。”章旭梗著脖子说,“这里这么多枪口对著你,你就算杀了我,自己能活著出去吗?”
知之轻轻嘆了口气,看章旭的目光里多了些怜悯。
“我说过,不要和一个亡命之徒讲条件。我也许会死,但你一定会走在我前面。”
说罢,她抖动手腕,针尖如同闪电一般划过章旭的眼皮,扯出一道血口。
“啊——!“章旭发出一声惨叫,伸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渗出,顺著脸颊流下。
知之反手甩了他两个耳光:“安静点!”
章旭被打得晕头转向,愤怒地咆哮:“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真可爱,像个找大人要吃的宝宝。”知之的声音冰冷,轻轻拍了拍章旭的脸颊,“要杀我,你最好拼尽全力。你应该清楚,哪怕只剩一口气,我们也有机会活过来......”
知之最后的话让章旭颤抖了一下,看知之的眼神像在看一只怪物。
知之鬆开手,任由士兵蜂拥上前將自己推开,冷漠地看著章旭在士兵的搀扶下爬起来。
章旭捂著受伤的眼睛,沉重地喘著气。
“你很特別,是我们想要的理想实验对象。”章旭伸出舌尖舔了舔蜿蜒流下的血跡,面目狰狞,“我们一定会得到你,一定会的......”
士兵们收起武器,护卫著章旭离开了病房。病房內转眼只剩下知之和执行局的几名雇员。
几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著知之,一时间不確定她是敌是友。
知之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瘫坐在地上。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刚才的爆发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腥腐病残留在体內的暴虐气息似乎仍在奔涌,让她的胸口一阵燥热。刚才那一瞬间,知之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但是至少爽到了。她在心里默默想。
事后可以腿软,但面子一定不能输。
“你......你还好吗?”一名执行局雇员小心翼翼地问,却並没有上去搀扶的意思。
知之没有回答,只是靠在墙上,疲惫地摇摇头。
“所以我现在,可以见见迟总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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