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晃晃脑袋,连连摆手说哎哟,不必这么委婉,你是想说对不起对不对?我就当你说了。那我回答你:没关係,好ai不记隔夜仇。

知之又笑了笑,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笑纹又隨著风散去了。

她垂下头,拎著水壶晃呀晃,轻声说:“我只是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总是喜欢说大话,说要保护所有人,但最后什么都没做到。”

“师姐其实也是很好的人,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拾柒沉默很久,伸手拍了拍知之的脑袋,低声说:“那就快点强大起来吧,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威胁到你。”

知之擦了擦眼角,轻轻点点头。

前方就是社区大门,墙壁上掛著盏马灯,灯光摇曳。

守夜人是刚刚扛著老鬼来找余函的汉子,一眼认出了知之,原本紧绷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是你啊小大夫。”他从哨塔上下来,动作麻利地拉开大门的木閂,“这么晚了,是要出去么?”

“哦,去检查一下货车。”知之狡黠地眨眨眼,“盲眼嘱咐我帮他看看货车是否安全。”

守夜人点点头,没多问,只是往旁边让了让,还顺手把马灯递过来:“外头黑,拿著照路。”

知之接过马灯,道了声谢。马灯的玻璃罩上蒙著层灰,灯光昏沉,照明却也足够。

荒原在夜色里无边无际地生长,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明生物的嚎叫,很快又被死寂吞没。拾柒跟在身后,脚步声一深一浅。

月光清冷,天地寂寥,让人莫名想要嘆息。

吕明的重型货车就停在距离社区大门不远的空地上,车身蒙著层薄灰,轮胎陷在鬆软的泥土里。知之走到车厢旁,用钥匙打开掛锁,“哗啦”一声拉开车厢门,一股混杂著机油和金属的冷气扑面而来。

马灯的灯光扫过车厢內部,羽涅蜷缩在车厢深处,庞大的躯体被挤在有限的空间里,关节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角度收拢,像只在暗处熟睡的夜猫。

这是知之精心设计过的姿態,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塞进车厢里。

她深吸一口气,提著马灯走到羽涅的侧面。

装填血包的储备舱就在羽涅的腰部位置,舱盖边缘还沾著些暗红色的痕跡。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舱门,停顿了两秒,才缓缓掀开。

儘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灯光照进舱內时,知之的瞳孔还是颤抖了一下。

舱內是一团面目模糊的血肉,暗红色的组织相互缠绕,缓慢蠕动,似乎比初始状態胖了一圈。

几片破损的米白色布料嵌在血肉里,一只扭曲的小臂露在外面,手腕上还掛著半截断掉的皮质手链,大概是那个女孩生前的幸运手环。它似乎想挪动四肢,但全身都被羽涅的触手缠住,动弹不得。

知之的眼眶慢慢泛红,眼帘飞速抖动著,终究还是没让眼泪落下。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从怀里掏出之前泡好的甘草水,手腕莫名颤抖,水壶的盖子拧了好几下才打开。

拾柒在远处靠著车厢壁,一言不发地看著知之。

知之借著马灯的光,小心翼翼地在那团血肉上寻找,过了好一会,才在乱七八糟的血肉肢体里找到一张模糊的“嘴”。

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迟缓地一开一合,露出歪歪斜斜的牙齿,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婴儿般的呜咽声。

403说的没错,腥腐病的確是这世上最残忍,最不讲道理,最蛮横的病毒。

“师姐,是我。”知之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她,“给你带了甘草水,清热解毒,喝了会好受点。”

她从怀里摸出根乾净的芦苇杆,插进水壶里,又小心地把芦苇杆递到秋意嘴边。

那团血肉似乎有了反应,呜咽声轻了些,嘴唇慢慢凑近芦苇杆,小口小口地吸著甘草水。

知之看著,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慢慢在血肉块旁边坐下,姿態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师姐你说你,头髮都掉光了,以前发量多茂密一小女孩啊。”

“衣服也不好好穿,你以前那大衣搁哪去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客串了一把医生,还好小时候学的那点东西还没忘,我靠他们都以为我胸有成竹,其实我慌得要死你知道吗......”

舱盖里的血肉迟缓地蠕动,不知道是在聆听,还是准备要睡过去了。

絮叨到一半,知之忽然顿住,眼皮跳动了一下。

一阵隱约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踩在鬆软的泥土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朝著货车的方向靠近。

知之猛然警惕起来,握紧马灯,视线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夜色浓稠,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黑暗里,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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