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仪的序幕这就要开始了吗?”

根据前世的斗爭经验,祁伟知道这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慌是没有用的,反而会加剧灭亡。

政客都是天生的演员。

只见祁伟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吐出。

片刻后。

再睁眼时,已经彻底变成了大明兴献王世子朱厚熜。

“去请袁先生过来。另外也请门外礼部的杨大人进来吧。”

朱厚熜收敛起脸上残存的一丝慌乱,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此刻正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平静。

黄锦微微一愣,今儿个的世子殿下,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了。

“是。”他不敢多问,尽力做好作为一个奴婢的本分,躬身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了朱厚璁一人,他强撑著虚弱的身体,走下软榻,穿好鞋履,端坐在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

这天下,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看似大礼仪爭的是父母名分,其背后则是对於权力话语权的爭夺。

皇权与相权,甚至还牵涉上了后权……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前一后。

门被推开,大太监领著两人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著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面容清瘦,眼光不著痕跡的在年幼的朱厚璁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傲慢。

所谓的朝廷,拆解开来,不过就紫禁城內的几座宫殿。

所谓的天子富有四海,听著挺唬人的,可终究说到底,饭还是分锅吃的,杨首辅是掌勺的,內阁诸公是分菜的,他们这些六部的官员,捧著的也都是自己的饭碗。

眼前这位算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幸运儿,若不是杨大人点头,若不是整个文官集团需要一个听话的,可以拿捏的继任者,他怎么会从安陆这么一个小地方,一步登天呢?

跟在杨应奎身后的,则是一位鬚髮半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半低著头神色恭敬。

“臣,礼部员外郎杨应奎,叩见兴献王世子殿下。”杨应奎不卑不亢的行了个深揖。

“臣,袁宗皋,叩见殿下。”

似乎想暗戳戳地说礼部官员的无礼,袁宗皋则恭敬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虽然朱厚熜在名义上仍为兴献王世子,可因正德皇帝遗詔,他已被明定“嗣皇帝位”,按照礼仪,杨应奎应该行君臣跪拜礼。

可眼前的礼部官员似乎不懂礼,其背后原因不言而喻。

朱厚璁像是没有看到这位礼部员外郎的失礼,微微抬手,“都起来吧,杨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態度是心的面具,前世宦海浮沉二十多年,他深深的知道,哪怕早就准备好刨他家祖坟了,可见面时,脸上还是要露出和善的笑容。

杨应奎站直身子,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仪注文书,双手呈上,脸上露出標准化的笑容:“启稟殿下,內阁奉旨,已经为殿下擬定好了入京即位的仪注。臣此来,便为殿下呈稟。”

朱厚璁没有去接,微微侧头看向袁宗皋,皮笑肉不笑道:“先生,替本王看看吧!”

杨应奎麵皮一抖,心中冷笑,到底是个孩子,区区一道仪注都要仰他人鼻息,让下面的人做决定。

袁宗皋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是殿下对他的信任。

他上前一步,接过文书,展开细看。

只看了几眼,他持著文书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杨大人!”

袁宗皋猛地抬头,脸上带著微微怒容:

“这『奉迎皇太子仪』什么意思?为何走东华门,入文华殿?”

朱厚熜坐在主位,没有去爭辩,缓缓眯起眼睛,將目光投向了堂下站著的礼部员外郎杨应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样,他眼中並无怒火,却带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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