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著,一时间,殿內一片寂静,眾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气氛逐渐压抑。

在行殿中,跪著的老臣们一把年纪了,苦不堪言,可没有朱厚熜的允准,他们也不敢隨意起身。

行殿之中,庄严肃穆。

儘管行殿內侍奉的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像根木头一般垂手而立,可在这压抑的气氛下,再加上一直在跪著,他们的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屈辱感。

好在没有多久,朱厚熜淡淡的声音从主位传来:“毛尚书与诸位大臣,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並没有喊他们起身的意思,毛澄自然知道,这是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毛澄心里冷哼一声,像孩童赌气般的下马威,面对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臣,也未免太过幼稚了些。

之前听杨应奎呈稟,他还以为这位未来的天子是个手腕强硬的雄主,此刻袁宗皋不在身旁,便露出了马脚,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孩童罢了。

不过真要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毛澄缓缓抬起头,目光炯炯,直视著主位的朱厚熜,郑重道:“启稟殿下,臣等今日所来,是为恭请殿下依循祖宗法度,请世子殿下按皇太子仪,由东安门入京,暂居文华殿。”

朱厚熜渐渐眯起眼睛,看著他们。

人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噠噠噠……”

行殿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朱厚熜手指敲击案桌的声音在殿內迴荡。

在殿中包括毛澄在內,跪著的大臣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加上行殿內温热,额头渐渐冒出冷汗,若是这位世子殿下哪怕加上袁宗皋亲自下场与他们辩论,在朝堂上歷练这么多年,他们自信,自己还没怕过谁。

只是这不言不语,不说话,不表態,不反对,是怎么回事?让他们猜?

过了好一会儿,朱厚熜才缓缓开口,面无表情问道:

“祖宗法度?”

“毛尚书,本王再问一遍,先帝遗詔是不是“嗣皇帝位”?”

毛澄前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面对朱厚熜的质询,毛澄丝毫不慌,缓缓开口道:“先帝遗詔確实是“嗣皇帝位”,可依循祖训,“嗣位”必先“继嗣”,殿下乃兴献王之子,若想入继大统,必先要入继为孝宗皇帝之子,此乃人伦纲常。”

“在这玩文字游戏呢?不过最终解释权可不在他!”朱厚熜心中冷笑一声。

他很快就在毛澄的话里听出了破绽,不过並不著急反驳,而是继续用食指敲著案桌。

行殿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殿下跪著的老臣们苦不堪言,脸上的血色渐渐变得灰白,就连毛澄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微微摇晃,不过为了维持朝臣的体面,仍在苦苦支撑著。

朱厚熜还真不是在熬老头或者说故意让这些老傢伙不爽,而一直让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跪在地上。

当然,他心中也是不爽,只不过情绪不能影响影响判断就是了。

一个人在忽然受到突如其来的压力时,往往会出现慌乱,而这慌乱便是他的机会。

他早就听说了明朝悍臣们的赫赫威名,很是生猛,骂架是稀鬆平常,他们甚至能当著皇帝的面,在金鑾殿上打自由搏击,一群文官生生围殴死了锦衣卫指挥使!

若是他亲自下场辩论,就算是说破喉咙也辩论不过这群文官,只能一步一算,给他们这群悍臣们下套了。

他故意將今日行殿中侍奉的小太监多出一倍,又始终让他们跪著宣读仪注,心神和身体双重压力,就是为了此时的致命一击。

过了好一会儿,朱厚熜才缓缓开口,眯眼笑问,语气充满威胁意味道:“那依毛尚书所言,本王若不受皇太子仪,进东安门,居文华殿,是不是就不得入这北京城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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