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內数得著的有三大权宦,张永,魏彬以及谷大用,其中最棘手的便是张永了,提督十二团营以及兼管神机营,大权在握。

放纵得太松便会架空皇权,逼的太紧又生怕张永狗急跳墙,跟他同归於尽。

他之所以重用谷大用,便是为了分化这三位权宦,防止他们抱团,亲兄弟都能为了利益打生打死,更何况他们这些各怀鬼胎的权宦了。

杨廷和啊,杨廷和!

————

內阁值房。

內阁首辅杨廷和的案桌上,此时正安安静静摆放著两份奏疏。

一封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抄送件,也就是礼部尚书毛澄呈稟的那封奏疏,而另一封则是一个看著脸生的小太监亲自送到內阁来的,兵科左给事中齐之鸞呈稟的奏疏。

杨廷和捏起那封火漆密封的密疏,喜怒仍不显於色,他的內心此刻却掀起惊涛骇浪。

兵科左给事中齐之鸞的密疏送到他这里来,便是跟他摊牌了,也就是知道齐之鸞的幕后谋划人是他。

当然经过试探,他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个在背后一直与他对弈的人竟然不是袁宗皋,竟然真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天纵奇才。

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少年早聪来形容了,就是不知道如此妖孽的权谋天赋对大明来讲是福是祸啊!

“元辅,那下官按圣上的旨意,去准备四月二十七日视朝的仪注了。”

毛澄站在內阁值房中,轻声问道。

听话听音,他作为礼部尚书,如此问自然不是要杨廷和给他拿主意。而是在知会杨廷和一声,是否对此有什么意见。

杨廷和闻言,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毛澄的那份奏疏以道德来要求新君,希望他能第二天便在西角门视朝,而新君则是以私情为藉口,拿回主动权,將视朝日期定为四月二十七日,官场上的爭斗是妥协的艺术,算是双方各退一步。

杨廷和捏起齐之鸞的那份密疏看向梁储,问道:“梁阁老对此有何见解啊?”

根据新君在密奏上的批覆,不能够打压那些老牌的勛贵集团,但是可以通过弹劾来除掉正德皇帝留下的宦官势力。

旨意已经很明显了,如今他多嘴一问,自然是希望能將梁储拖下水。

最好能够让他在那些权宦反扑的过程中做个缓衝,以此彻底绝了梁储担任首辅的资格。

梁储自从昨日从宫中回来便被其余阁老排挤,如今面对杨廷和的问询,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闷闷道:“一切由元辅定夺便是。”

接著杨廷和又看向其余阁老,蒋冕与毛纪两人也纷纷回应:“一切由元辅定夺。”

杨廷和在心中暗骂一声,一群不粘锅,虽然这件事是他谋划的,可能多一个人出来分担责任也是好的。

见没有人站出来,他心中一定,既然如此,那就让老夫来做这执剑者吧。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皇帝与首辅之间达成了一致,双方不言不语,为了各自的利益,以朝堂为棋盘,各自执棋。

於是,清除弹劾权宦的消息“不小心”从內阁中扩散了出去。

一时间六科给事中及督察院御史各自忙碌起来,他们连夜翻阅旧案,寻找权宦的罪证,务必打算要將他们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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