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多月“自虐式”的练习和陈默“默片式”的指导,林浩终於从一个连开关阀门顺序都会搞错的菜鸟,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电弧炉操作工。他已经可以独立地、並且严格按照sop,完成从称量、熔炼到製备非晶薄带的全套流程。

虽然他设计的第一个合金配方,在甩带后得到的依然是晶態的“废品”,但他已经不再气馁。他知道,科研本就是一场与失败为伴的漫长旅程。

他开始享受这种“高级厨子”的生活。每天,他都会像一个期待解谜的侦探一样,来到地下室,设计两到三个新的合金配方,然后像一个虔诚的链金术士,將它们在电弧炉中熔炼、淬链,最后通过x射线衍射(xrd)来检验它们的“成色”。

xrd图谱,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开奖结果”。那上面平滑的、如同小山包一样的“馒头峰”,代表著他成功得到了非晶;而那些尖锐的、如同心电图一样的“衍射峰”,则无情地宣告著他的又一次失败。

儘管失败是主旋律,但林浩乐在其中。他把每一次的“开奖结果”都贴在实验记录本上,旁边详细地標註著配方、工艺参数和自己的分析。他感觉自己就像在玩一个极其硬核的养成游戏,虽然主角(非晶合金)还没培养出来,但自己的熟练度和经验值,正在飞速上涨。

陈默对他的这种转变,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他依旧是那个沉默的导师,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是在白板前推演,或是在电脑前编程。他只会在林浩主动拿著实验记录本去请教时,才会停下来,上十几分钟,指出他设计思路上的问题,或者建议他尝试一些新的元素组合。

他们的交流,高效、纯粹,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就在林浩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在一次次“开奖”与“重来”中度过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这份寧静。

那天下午,林浩正在进行当天的第三次熔炼。他熟练地抽好真空,洗好炉,准备开始点火。然而,当他按下电弧启动按钮时,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那道本应在炉膛內亮起的、刺眼的闪电,却並未出现。

他试著重启电源,再次启动,结果依旧。

“老师,炉子……好像点不著火了。”林浩向正在不远处看书的陈默报告。

陈默闻言,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他检查了一下电源,又看了一眼控制面板上的各项参数,眉头微微皱起。

“高压点火模块可能出问题了。”他做出了初步判断。

他打开设备侧面的检修盖,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复杂的电路板和各种元器件。他用万用表测量了几个关键节点的电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是高压包烧了。”陈默得出了最终结论。

“那……那怎么办?”林浩有些慌了。这台电弧炉是他们实验室的“心臟”,它一罢工,所有的实验都得停摆。

“我先给厂家打电话问问。”陈默拿出手机,找到了售后服务的电话。

电话沟通的结果,很不乐观。这台电弧炉是十几年前的老型號,厂家早已停產,配套的备件也早就没了。售后的工程师倒是很热情,表示可以派人上门检修,但出差费、检修费加起来,至少要五位数,而且还不一定能修好,因为很可能需要定製配件,周期至少一个月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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