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浩终於用origin和ai软体,將他那些珍贵的数据,变成了一张张堪比艺术品的图表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攻克了一座重要的城池,浑身充满了力量。

图表,是论文的骨架。现在,骨架已经搭建完毕,他天真地以为,接下来只需要往里面填充一些描述性的文字,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然而,陈默很快就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炼狱”。

“逻辑和图表都就位了。”陈默看著那些漂亮的图,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现在,开始写正文吧。全英文,从introduction到conclusion,一周之內,给我一个完整的初稿。”

“一周?”林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老师,一周写一篇完整的英文论文?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陈默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你现在不是在搞文学创作,你是在做逻辑陈述。既然你的『故事线』和『证据』都已经齐备,把它用文字串起来,对一个博士生来说,是基本要求。”

林浩欲哭无泪。他知道,自己的英文水平,还停留在“看文献基本靠翻译软体,写邮件基本靠模板”的初级阶段。让他用一周时间,写出一篇数千字的、逻辑严密、语言精炼的学术论文,这难度,不亚於让他再用角磨机去磨一盒样品。

但军令如山,他只能硬著头皮上。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把自己锁在了地下室,开始了博士生涯中最痛苦的一段旅程。

他先是试图写introduction。他打开一个空白的word文档,对著闪烁的光標,枯坐了一个小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他烂熟於心的、关於“强度-塑性”矛盾的背景知识,他用中文能说得头头是道,但一要转换成地道的、专业的英文,他就瞬间卡壳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於最原始、也最笨的办法——抄,或者说,“借鑑”。

他找来了十几篇发表在顶刊上的、与他研究方向相关的经典论文。他把这些论文的引言部分,一句一句地拆解、分析。他发现,这些“大神”的文章,引言的写作范式都惊人地相似:第一段,宏大敘事,点明该领域的“星辰大海”;第二段,话锋一转,指出目前存在的、无法解决的“巨大乌云”;第三段,综述前人的努力和不足;最后一段,图穷匕见,隆重地引出自己的工作,號称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林浩如获至宝,他感觉自己掌握了“八股文”的精髓。他开始用“替换同义词”、“调整语序”、“合併句子”等方式,將这些“大神”的句子,改头换面,拼凑成自己的引言。

写完引言,他又开始写实验部分和结果与討论。这一部分,更是让他痛不欲生。他需要用最精准的、毫无歧义的语言,去描述他的每一个实验步骤和观察到的每一个现象。

比如,他想说“我们做出了一个很牛的材料”,但他知道,论文里绝不能这么写。他必须用一种极其克制、客观的语气,来陈述事实。他翻遍了文献,才学会了那些“学术黑话”:“a nobination of...”(展现了超凡的...结合)、“intriguingly, it was found that...”(有趣的是,我们发现...)。

他感觉自己不像在写作,而是在进行一种高难度的、戴著镣銬的翻译工作。

经过一个星期不眠不休的奋战,他终於,在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刻,拼凑出了一篇长达十几页的、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论文初稿。

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他把初稿发给陈默,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第二天,当他拿到陈默返回的修改稿时,他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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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word文档,被一片血红的、触目惊心的修订標记所覆盖。几乎没有一个句子,是倖免的。陈默的批註,比他的正文还要长。

陈默没有立刻找他谈话,只是让他自己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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