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千夫长颤声辩解。

“守军邪门得很,箭矢专射指挥官,枪法刁钻得不像边军。”

“还敢狡辩。”

兀朮抽出弯刀架在他颈间。

“本將亲眼看见你们的人扒著云梯不敢上前,这就是你带的兵?”

刀锋压入皮肉渗出鲜血,千夫长嚇得语无伦次。

“不是,他们就像能预判。”

话未说完又被一鞭抽在嘴上。

赫连兀朮喘著粗气环视眾將,突然刀指两个瑟瑟发抖的千夫长。

“拖下去砍了,首级掛旗杆上。”

在悽厉的求饶声中,赫连兀朮对著副將咆哮道。

“再调两个千人队,弓箭手全部上前压制,敢退半步者,诛全队。”

一旁的副將脸色发白地应命。

赫连兀朮兀朮突然冷笑。

“告诉儿郎们,城里守將是个雏儿,谁第一个擒住他。”

刀尖划过空中。

“赏汉人奴隶百名,黄金千两。”

战鼓重新擂响时,刚刚退下来的士卒们面露绝望。

有人看著旗杆上还在滴血的首级,颤抖著重新握紧武器。

新一轮的进攻浪潮再度涌向那座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城墙。

两个时辰后,残阳如血,將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骸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两个时辰的疯狂进攻,让关堡前的土地变成了真正的血肉磨坊。

断肢残骸与破碎的兵器交织在一起,凝固的血浆让地面变得泥泞粘稠,每踩一步都会带起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濒死者的呻吟声、战马的哀鸣声与乌鸦的啼叫声混合,奏出一曲地狱的乐章。

城头上,一百六十四名敢死营士卒如磐石般屹立。

每个人身上都浸透了鲜血,有的已经凝固发黑,有的还在从伤口不断渗出。

他们手中的兵器卷刃崩口,甲冑破碎不堪,但眼神却如出一辙的锐利,那是背嵬军魂赋予他们的百战锐气。

在贾珏的调度下,他们组成简单的三线阵型:第一排长枪如林,第二排刀盾森严,第三排弓弩蓄势。

儘管人人带伤,却无一人露出疲態。

城下的赫连士卒却已胆寒。

一个年轻士兵看著城头那些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的守军,突然扔下弯刀,跪在血泊中呕吐起来。

督战队立即上前,刀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后退者死。”

督战百夫长厉声嘶吼,一连砍了十几个溃兵的头颅。

但恐惧比军法传播得更快,士卒们寧可被自己人斩杀,也不愿再攀爬那些通往地狱的云梯。

有人甚至主动撞向督战队的刀锋,求个痛快了断。

“废物,都是废物。”

远处的赫连兀朮暴怒如雷,马鞭抽得传令兵满脸是血。

他望著城头那面飘扬的静塞军军旗,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本將亲自带队,今日就是填上所有人的命,也要踏平这座破堡。”

號角长鸣,金鼓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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